“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黎兴素日贫嘴又骚包,众人看他吃瘪都乐不可支。他自己倒不甚在意地筢了筢头,吊儿郎当地支使小桃:“徒儿,文件夹给她看。”
说罢,对朱槿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还不忘加上一句,“吓哭了可不算我的。”
朱槿没搭理他,专注地观察着文件里的照片,在记忆里拼命搜寻着可用信息。她今天冒险提出打赌,实在是兵行险着,为的是在警队众人心中留下个可靠的印象。
如果能在破案方面有所帮助,哪怕有朝一日宋柏真的油盐不进,她也能间接通过影响警队的其他人来推进抓徐驲的事。
一页页翻过,照片上的内容越来越触目惊心,朱槿白皙的鼻头上悄然渗出细密的汗珠。其他人见她看得认真,便不再和她搭话,转而对案件各抒己见。他们说得热闹,宋柏的注意力却控制不住地飘向另一边。
朱槿对面前的菜肴熟视无睹,心神完全放在了手中的文件上,瓷白的侧脸沐在光里,肩颈上熨着极细的裙子系带,如玉壁上冶艳血藤,无孔不入地寻觅着墙体破绽。
许是夏夜太过闷热,宋柏的手攀上领口,烦躁地松了松。
按图索骥,朱槿不久便锁定了目标,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你们看这个。”
那是死者上半身的特写照,因为是夏天,死者又是独自在家,因此只穿着轻薄的t恤。
“怎么了?”宋柏第一个问。
朱槿没看他,神情严肃:“尸体被现时已经过了一天多,尸僵已经过去,肌肉恢复了柔韧……至少文件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死者的胸部仍然挺立,这不是很反常吗?”
她纤细的手指戳在照片上点了点,示意众人去看:“胸部大部分是软组织。即便是胸型再挺翘的人,躺下后也会塌下去。”
刑警队除了百灵和小桃,剩下的全是年轻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她毫不避讳地谈论胸部,脸上全都有些烧。
偏偏朱槿作为叙述者,神态异常从容淡然。宋柏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突然注意到她的眼尾有颗小痣,不笑的时候有几分清冷。
“患者的医疗记录没说她做过丰胸手术,当然也不排除是在黑诊所植入的假体,这个法医一检查就知道了。”朱槿对众人的反应半点不放在心上,说出了原文中的话,“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怀孕了。”
宋柏眼神一凝:“为什么?”
“孕早期体内激素变化同样会导致这种情况。不过我只是听说的,具体是不是还要问专业人士。”
朱槿合上文件夹,“不知你们想没想过,如果死者怀孕了,孩子会是谁的?”
众人交换了眼神,桌上的饭菜马上不香了。
黎兴立刻拨通二支队队长的号码,想要将这个现告诉他们。对面很快接通,但黎兴说了几句,眉头却越蹙越紧:“二队长说他们追查到可疑车辆,怀疑是流窜作案的入室惯犯,这会已经追上省道了。”
想要追回二支队,仅有猜测是不够的,必须有坚实的证据作后盾。
“马上打给局里重新安排尸检。”宋柏起身,向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这次聚餐的目的。
一整晚,朱槿对他的态度都客气疏离,和从前相比称得上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应付黎兴的毒舌游刃有余,和其他人有说有笑也是没事儿人一样的潇洒快活。后面更是当着一堆男人的面,说什么胸翘不翘的。前脚对自己献殷勤,后脚就能和别人欢声笑语。变心比变脸还快,必定不安于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