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却了解他脾性,登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总觉着那一字一句,像钉子似地要牢牢固定在未来的某个地方,且不仅是他的未来,亦是她的。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方才被打断的对话,宋柏倾身过来的眼神和语气蘸满了压迫感,叫她心口空落落地没底。
“朱槿我跟你说话呢!”范曼语终于想起当事人,见她一幅与己无关的样子,不高兴了,“你要是还这么得瑟下去,再能赚钱也没命花。”
朱槿被她提醒,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全扔去了爪哇国,全副心思都扑到了生意上,一叠声问起预售的情况。
所幸范曼语总算还有合伙人的自觉,没有只出钱不出力,彻底做甩手掌柜。
“供不应求。何嘉茵还说明年她打算辞职,跟着咱们干呢。”
她简单说了每款的预售量,终于忍不住露出喜色,“一战成名!你知道媒体都怎么报道的吗?说咱们是网络销售奇迹。我看可以开始拉投资啦,没准我将来能把我爹都比下去呢!”
范曼语是和剧组请了假跑回来的,见朱槿没有受伤,约定等她出院那天再过来就匆匆告辞。
她前脚刚走,门又被敲响。这次是曾大队,身后还站着打着石膏的黎兴。
本来朱槿没受什么伤,可以立即出院。不幸的是,她在和徐驲缠斗的过程中扭伤了脚,所以和真伤员黎兴比起来,反倒成了行动不便的那个。
曾大队和她叙了寒温,对宋柏招手:“你出来一下。”
宋柏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朱槿。
朱槿顶着曾大队和黎兴的目光,不自在地捏捏他的手:“去吧。”
曾大队等在门外,看他轻轻带上门,吐槽:“这就粘上了?”
宋柏的严肃脸在曾大队面前撑不了多久,他捏捏眉心,罕见地露出彷徨和恐惧:“当时要是我晚到一步……”
他甚至不敢想象。
曾大队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半晌叹了口气,道:“日久见人心,小槿是个好孩子啊。之前叔总担心你跟她会吃亏,可这次的事儿……”
他咂巴两口烟卷的香气,又是长长一叹,“她能豁出去当诱饵,是信你。能拼上性命挡那一刀,是有情义。你叔我干了一辈子刑警,能做到这份上的,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曾大队很是感慨,拍拍宋柏的肩:“和她过日子,我和你婶都放心,和你爹妈也有交代了。”
……
黎兴单手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朱槿的安危,得知她安然无事后,一颗心才勉强落回原处。可随后心头骤然跃上的那种狂喜,让他自己都害怕。
他不敢去想那种喜悦来自何方,又意味着什么,唯有用一贯的戏言应付过前来探望的支队众人。
有些事,不能细想。
然而掩耳盗铃的假象在见到她的一刹那被击破,能言善辩、妙语连珠的黎兴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卡了壳。
朱槿看他那副别扭样,还以为是一时转换不来相处模式,毕竟两人之前见面就拌嘴。
她主动调侃道:“救命之恩,怎么报答我啊?”
黎兴舔舔嘴唇,垂着眼问:“你想让我怎么报?”
朱槿正沉浸在翻身做富婆的澎湃心情里,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好说好说!就在那家环境好,位子特别难订的粤菜馆请客好了,叫什么来着?”
“金玉堂。”
“对对对,这名字怎么起得像会所一样……谁记得住?”朱槿吐槽,兴致勃勃地比划,“就这家,请个三……啊不,五次吧!”、
黎兴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了,有点果然如此的释然,又有点酸苦的失意,忍不住轻声道:“就这样?”
朱槿本来还觉得要多了,说起来还是他救自己在先,但听他这语气,怎么好像还期待点别的?
朱槿:他人还怪好的嘞。
既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