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京中有很多人都看见了,三殿下将琉璃画舫的老鸨和花魁苏潇潇,接回了府中,两个时辰后才放归。”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彰显三皇子陈琦骄奢淫逸,无视礼法。”
沈骞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三皇子陈琦罪其二,目无君父。”
“臣听闻,三皇子身为陛下骨肉,既不称呼陛下为‘父皇’,又不自称‘儿臣’;如此不忠不孝之举,天地难容,人伦难絮。”
“三皇子陈琦罪其三,玩物丧志。”
“臣听闻,三皇子外出所骑乘的马匹为《神骏图》在册的神驹,雪隐;此马神骏异常,有价无市,乃当世少有的宝马良驹。”
“三皇子年纪轻轻,不思进取文武之道,偏偏喜欢这些身外之物,如此德行,如何能服众?”
沈骞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声音嘶哑,近乎哀嚎般的哭诉道。
“陛下奉天承运,执掌大统,当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姑息养奸啊。”
“三皇子,昭阳王陈琦,骄奢淫逸,目无君父,不思进取,玩物丧志,少廉寡耻,贪财好色,祸乱天下。”
“不处置,不足以平民愤。”
“请陛下明察。”
静……整个太极殿,此刻无比的安静。
按照以往的惯例,沈骞这边参了人,其他人不管是不是和沈骞有交情,都应该是会出言附和两句,帮忙摇旗呐喊,站脚助威。
这样的话,参奏的声势会显得比较大一些,也能给皇帝压力,让皇帝不敢包庇罪魁祸。
一般情况下,朝臣们是不会坏了这个规矩的,因为谁也有需要人帮忙的那天,现在帮了别人,以后才会有人帮你。
结果,这一次沈骞说参完以后,太极殿现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不仅没有人站出来附和沈骞的话,人们还隐隐有想要对他退避三舍的举动。
沈骞懵逼了,他是有近十年没上朝参政了,可是,也没有人告诉他,现在朝堂上的规矩变了呀,接下来要怎么做,沈骞还真没主意了。
陈环轻咳一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沈大人刚才细数了孤三弟,昭阳王陈琦三条大罪,也说了三遍‘臣听闻’。”
“却没有拿出来一个证据,来证明昭阳王的任何一条罪证。”
“那是不是说以后随便来一个人,靠着点道听途说的话,就能随便弹劾一个皇子,参奏一个公主,状告一个王爷,甚至是陛下和后宫嫔妃?”
“如果是那样的话……”
“那我中元陈氏皇族的威严何在?”
“那我中元陈氏皇族的尊严何在?”
“没有了尊严和威严,皇室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陈环的话,等于是将沈骞直接钉死在了皇室的对立面上,双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情况下了。
要么沈骞拿出来陈琦违法乱纪的证据,将陈琦扳倒,让陈伽罗和陈环无言可对,无话可说,从而保全一家人的性命。
要么沈骞拿不出来证据,主动认下诬告之名,然后带着九族老小,共赴黄泉。
这一刻,陈环终于展现出来了他身为太子,应该有的霸气和决断。
不再像是个小透明似的,做龙台上,龙案边的一个人形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