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经团队的路途仍还在继续。过黑河,遇小鼍龙自不必说。
龙生九子,各有相同。占据在这黑河水府的鼍龙是泾河龙王第九子,因父亲泾河龙王被魏征所斩,所以同母亲一起住在西海龙宫之中,叫西海龙王抚养长大。
这鼍龙之所以在此,原本是西海龙王替外甥打算,想要使其在取经路上掺上一脚,日后好活动活动,升职加薪。
只不过想法虽好,一切从嬴政自原身身上醒来开始,却又生出了不同。
直至魏征在大唐皇帝陛下的安排下,同袁天罡一起携了斩龙宝剑,和四海龙王之间就发展与合作问题展开再是友好与和谐不过的交流。
威风凛凛寒光湛湛的斩龙宝剑之下,以东海龙王为首的四海龙王自然是能够深切领会我大唐皇帝陛下的意思与精神的。
当即便俯首称臣,以众多珍宝奉上不说。自是有龙子龙孙被派遣,去往长安,将那合作与交流加深。
当然,在最开始的那几年,以东海龙王为首的四海龙王不过是将这事当成一场赌博。一场大唐皇帝陛下强权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
“孩儿啊孩儿,不是你父王我心狠。实在是你姑夫姑姑去得早,只留下你表弟这么一个孩儿。你姑姑临死之前拉了我的手,把你表弟交到我手中,我”
很显然,娘亲舅大的道理在龙族之中,似乎同样是适用的。那鼍龙于西海之时便屡屡受到西海龙王的关注,待其较之以自家孩儿更加亲厚且不必说。好不容易等到其成年,自己想要外出闯荡离开了西海。
原本是属于西海龙族的机会叫龙王作主,替那鼍龙谋划了去且不说,西海龙王自然是舍不得叫那亲外甥陷入到险境的。因而在那最初的时候被送往长安的,自然不会是那鼍龙,而是西海龙王亲子。
只是西海龙王的想法固然是很好,但谁又能够想到,世间的发展日新月异不过短短十八年间,原本叫四海龙王并不怎么看好的项目竟然会生出如此大的变化及发展?
这时候的西海龙王想要把那鼍龙调换到长安,抑或是使其将原本的龙子龙孙位置接替,却又没有想象中的容易。甚至于因为那一众不满西海龙王偏心的龙子龙孙们的阻扰,鼍龙居于黑河水府中,对于外间发展并不清楚和明晰。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未曾知晓版本迭代的鼍龙变作棹公,架着小船在河面晃荡,原本是要将先行登船的唐长老和猪八戒掀落在水底,未成想唐长老不紧不慢的一撩身上的锦斓袈裟,自腰间显露出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来。
“长老您不是出家人吗?这剑”
目光自觉或不自觉的被那长剑所吸引,薄薄的皮肉之下,胸膛里的那一刻心脏不断跳动,好似是要从喉咙口跳出。鼍龙所化的棹公瞪大了眼,有话语与疑问下意识的从口中被吐出。
原本所想要的事情似乎因此而被抛诸在了脑后。又或者说这鼍龙自恃艺高,先行将原本的想法与打算按下了,迫切的想要知晓唐长老腰间这长剑从何而来,又掩藏着怎样的秘密。何以
“施主可要听一听贫僧这大乘佛法?”
唐长老开口,神情温柔和煦的将腰间长剑解下。开口,自是对着鼍龙发出疑问。又将话语转过,做出补充道:
“当然,施主如果听不懂的话,贫僧还是略懂一些拳脚的。”
???!!!
“好你个大和尚,你很不对劲!”
在亲舅舅西海龙王的偏爱之下,多多少少养就了那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性情的鼍龙有些卡壳。心中暗付之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是于唐长老那似乎有几分核善的目光之下开口,干笑道:
“长老说笑。”
唐长老不言,手中长剑出鞘,有雪亮的剑光倒映在鼍龙眼前。
“是、是斩龙宝剑!”
鼍龙失声,瞳孔地震面色惨白再不能将那变化之术维持,现出原型来,战战兢兢,匍匐在船面木板之上。
盖因为此剑非是其他,正是昔日里魏征入梦,将泾河龙王斩首的斩龙宝剑。
此剑可以斩犯下过错的泾河龙王,纵使其中有着天庭众仙及那诸佛菩萨的安排与算计,但于那人道与皇道气运的加持之下,斩一斩四海龙族,自是专业对口手到擒来。
这鼍龙若是被这宝剑斩了,自是被斩了便是斩了,没有任何地方说理。但很显然,这自东土大唐而来的高僧,我们的唐长老却又是讲理的。先是以手中斩龙宝剑压在鼍龙肩头,询问过一应的情形。
如“来此多久”、“做了哪些恶,犯了哪些事”、“手上可曾有过人命”等种种。然后方才将手中宝剑收回,以手挽了剑花,开口,语重心长道:
“贫僧知道你肯定是想要做一个好人,啊不是,好龙的对吗?”
鼍龙下意识摇头之后又点头,只道是“还请圣僧指点,点出一条明路。”
于是唐长老归剑回鞘,以手拍了鼍龙的肩膀,自是笑呵呵的表示,好说好说。
一场属于取经团队的、本应该生出的劫数于唐长老“佛法”感召之下,就此湮灭。斩龙宝剑之下,鼍龙挥舞着小手绢眼泪汪汪的恭送唐长老及猪八戒、孙悟空等一众徒弟离开。
再一转头,对上的便是旌旗摇摇无数人马奔腾而来,直叫那鼍龙心中一个咯噔,升起浓重的、不详的预感。
“渡河。”
为首的、唇红齿白样貌十分英俊的少年将军如是言,在他身后,自是一众披甲执锐再是精锐不过的将士。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之后,那人马似乎仍是在不断增加,在如同云海与洪流一般汇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