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里光线不甚明亮,只有靠近墙壁的边缘嵌着冷光灯管。灯管光被水波晃成温柔荡漾的圆环,飘忽忽掠过周澄午眉眼。
徐颂声调转手机镜头,对准他。
周澄午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陌生镜头有点敏感——在徐颂声手机镜头对准他的瞬间,他下意识的半侧脸看过去。
徐颂声很快的按下快门,拍得太快了,光线有些模糊,但是照片上的周澄午却丝毫也不僵硬。
但也和平时在徐颂声面前的周澄午有点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缘故,所以他脸上表情有些冷漠和凶,还有点警惕。糅杂的光线晃得他那张漂亮的脸都有些模糊,但些许模糊的朦胧感却闲着这张照片更加漂亮。
周澄午脸上那点凶悍吓人的气势,在反应过来是徐颂声后迅的消失不见。
他熟练的曲腿低头,像大型挂件那般挂到徐颂声身上,语气黏糊糊贴着她耳朵撒娇:“拍我也要和我说一声啊,突然把摄像头对准我,吓我一跳。”
徐颂声:“但是拍得很漂亮。”
周澄午:“我看看——”
他饶有兴趣的将下巴靠在徐颂声肩膀上,眼睫低垂看向徐颂声的手机屏幕。
徐颂声将那张照片设置成了待机屏幕。周澄午福至心灵,道:“我的手机里还没有存过颂颂的照片呢!”
徐颂声:“不存也好。”
周澄午不满:“为什么?颂颂都拿我的照片当屏幕了,我也要颂颂的照片!”
徐颂声瞥了他一眼,回答:“你的手机太没有安全性了。”
周澄午眼睛瞪圆,却无法反驳徐颂声的这句话。
他是那种出任务的时候完全不会爱惜手机的类型,也根本不会在手机上存任何人的电话号码,平时又没有玩手机的习惯。
在需要联系徐颂声之前,手机对于周澄午来说完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所以他每次出任务,手机都会坏掉。按照教廷的规定,坏掉的手机统一由教廷的神官回收。
一个手机经常不在自己身上的人,那么他的手机确实没有什么安全性可言。
因为无法反驳所以感到沮丧,但还是不甘心,他抱着徐颂声胳膊,嘟嘟囔囔:“可是我都没有颂颂的照片,颂颂是我的女朋友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我真的好难过噢——”
他的难过里面多少有点做作撒娇的成分。
但是徐颂声抬眼,在水波荡漾的光线下看了一眼周澄午的脸,立刻原谅了他的做作。
美人是有权利做作的。
她道:“电子照片不行,但是纸质照片可以。”
就近就有拍大头贴的大头贴机,徐颂声拉着他走进去。
狭小的空间站一个人倒还绰绰有余,但同时站进去徐颂声和周澄午,就显得有些拥挤——主要是因为周澄午。
他的脑袋都快顶到大头贴机的屋顶了。
徐颂声没有拍过大头贴,只听别人说起过;情侣和朋友的逛街必备。
她以前还以为自己到死都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来拍什么大头贴。
而周澄午,显而易见的,是一个比徐颂声还生的生手。
两人神情严肃的碰着脑袋,一起研究大头贴机怎么使用。
徐颂声对电子设备有一种天然的天赋。即使以前没有用过,只要看两眼也能迅判断出它的使用方法——而周澄午则在巴拉机器旁边的吊篮。
里面有很多装饰品,不同形状的箍,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