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她旁边,百无聊赖到已经开始玩她头的周澄午,在徐颂声收拾东西时才开口:“颂颂为什么在调查徐夏静和李鸿笙?”
徐颂声:“我怀疑他们两个有关系,也可能和信息素研究所的一些研究项目有关系……不好说。”
周澄午:“颂颂很好奇吗?”
徐颂声回答:“不是好奇,是想要弄明白我爸爸身上生过什么。”
‘父母’,对徐颂声来说,这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汇。不仅是‘父母’,哪怕是单独的‘父亲’这个词汇,对徐颂声来说也同样陌生。
在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父母’是两个完全缺席的角色。徐颂声大多数时候不会表现出对亲情的丝毫向往或者依赖,也有部分原因来自于她本来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但不表现出现,不代表她全然不在意。
人总是对自己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产生执着,正如周澄午迷恋理智和稳定,徐颂声执着于掌握和操纵。
因为从小到大能被她抓住的,完全属于她的所有物,稀少到近乎为零,所以才会对待自己的东西,表现出近乎偏执的掌控欲。
因为没有安全感。
因为拥有的太少。
富足的人不会关心自己有几张银行卡,穷鬼才会在睡前一遍又一遍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
徐颂声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父母存在的生活,却又在成年之后的某一天惊觉这两个角色似乎正在暗处悄无声息影响自己的命运走向——这对掌控欲极强又极度缺失安全感的人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向的情绪。
周澄午身子一弯,脑袋靠到徐颂声肩膀上,懒洋洋道:“如果是不公开的关系,就算查遍所有的资料档案和网络论坛,也不可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的。”
“不如去找一找双方的遗物,说不定能在遗留的东西里面现一些痕迹。”
徐颂声一愣,有点意外,扭头看向周澄午。
周澄午半眯着眼,神情懒散。看得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很多——徐颂声伸手捧了捧周澄午的脸,喃喃自语:“没想到啊,你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周澄午睁大眼睛,有点不满:“我看起来像是很没有脑子的类型吗?”
徐颂声诚实回答:“像啊。”
其实只是职位不同所带来的一部分习惯差异罢了。
徐颂声习惯了暗中调查搜集资料自己推理事情经过。而周澄午作为教廷散养的恶犬,游走在帝都的灰色地带,太清楚那些上流贵族对舆论的把控能力。
以李鸿笙的出身,就算她真的和一个平民oga有什么私下往来,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网络平台有机会报道出去。
至于官方记载的履历资料,更不会给这位出身高贵的a1pha留下丝毫可被人攻击的劣迹。
徐颂声收起自己的笔记本,站起来揉了揉自己脖颈:“我爸爸的遗物倒是好找,但是李鸿笙的大概有点困难。”
周澄午:“其实李鸿笙的遗物也很好找——大部分都被火化了,没有被火化的都在她的灵堂里。”
徐颂声:“……在什么里面?”
周澄午:“李鸿笙是虔诚的信徒,信徒死后会火化,并将骨灰供奉到神殿的祈祷室里。她没有被烧掉的遗物,也都被放到里面去了。”
李鸿笙这种级别的角色,身死之后想要留下点什么秘密,可能性几乎为零。会有无数势力为了她生前掌握的一些资料,而将她的遗物像犁地一样反复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