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用手捂着嘴弯腰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不可置信地回身仰头:“姐姐嫌我年纪小?”
怎么话题到了这?
林蘅不解,还是耐心地解释:“臣的意思是,殿下年少,心性跳脱未定,又在外伪装顽劣,做的许多错事并非都是心存恶意,臣不该如此。”
“姐姐是在跟我道歉,还是拐着弯骂我呢?”赵雩听得撇嘴,因为方才呛咳出了泪水,眼睛亮晶晶的,“好吧,那我也给姐姐道歉。”
他二人,一人不说因何迁怒,一人不说为何道歉,彼此都明白,过往半月那些琐碎的、纠缠在一起分不出对错的不愉快,便这样翻篇。
至少经过昨日的剑拔弩张后,今日二人的关系算是缓和下来了。
林蘅是这样想的,她刚松一口气,捧起那杯凉掉的茶,润了润干渴的嗓子。
二人相对无言,林蘅今日实在吃得不多,又是几个茶点下去,与赵雩分食了那一碟,才算罢休。
林蘅从腰间取下素色的帕子净手,赵雩却只随便拍了拍手上的屑,跃下椅子,去收拾他那些道经和纸笔:“好吧,那我抄书去了。我真是可怜,别的道长收徒教这教那的,到了我师尊这,就只能日复一日地抄书了。”
林蘅明白他本意是想抱怨一下抄书的苦闷,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净手的动作顿住,怔怔看了自己还残留着些茧子的擎指、食指和将指一会,道:“我已经跟陛下说了,七殿下在九霄山武艺精进,陛下……没什么表示。等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小鱼跟着我学文,跟着长天学武吧。”
“总该有些师徒的样子。”
赵雩捧着书册的背影一颤,他背对着林蘅站了一会,久久没有回应,久到林蘅抬头看去,院外那棵桂树,一树的桂花随着风落下几点花瓣。
蟾宫折桂,既是神仙之说,亦是文人学子应考的期许。
赵雩回过头时脸上仍是笑嘻嘻的,“学武当然好,学文就算了,我可没这耐性,师尊。”
林蘅不知自己为何会心绪一动,就提出让赵雩学文练武,明明赵雩如今在她座下,只求她的庇护,让他活着。
正如她不知为何从这日起,抛下了“臣”和“殿下”,只剩“为师”和“小鱼”。
或许是想起了老国师,或许是二人关系缓和,也或许,是赵雩说他自己,父皇不待见,母妃不管教。
林蘅不再继续想下去,不管怎么说,赵雩在这里已经无虞,林蘅全当身边多了个虽然看不出深浅,但至少嘴挺甜的助力。
等眼下的麻烦事全部解决了,才是真正要用到赵雩的时机。
不知道是不是凌月的丹药确实有效,还是之前那般贪睡只是意外,林蘅今日一天奔忙下来,独自一人坐在花厅,到了日暮时分竟还未觉得困倦。
想到这里,她忽地抬头,扬声喊来长天,“凌月和冯卧羽呢?”
带凌月和冯卧羽进京,本是作为人证与赵雩对峙,却没想到林蘅一进京就被召入宫中,元和帝几句话便把事情定了下来,林蘅竟把这两人忘了。
“你可算想起来了。”长天笑得覆面的布一抖一抖的,他一把按住布,才总算把笑停住:“她们的车驾本来是跟着我们到了宫门前的,等了不多会,里头就出来个小太监,让其他人不用等了先回去。”
林蘅道:“冯卧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