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左右躲闪,说既然是要试试看,就让碧桃涂抹到自己脸上。只有这样,小姐才知道这盒胭脂的颜色好不好看,涂抹出来的效果是不是如同夫人在胭脂铺里说的那般好。碧桃觉得有理,就抹到了自己脸上。
小姐当时就凑了过来,捧着碧桃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大半天之后将那盒桃花胭脂给夺了回去。说她反悔了,这盒胭脂她要自个儿留着用。
碧桃当时也没有多想,觉得小姐肯用胭脂修饰妆容,也是件极好的事情。后来回到府中,碧桃忍不住看了下镜子中的自己,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哦,对了。夫人的桃花胭脂与在别处买的似有些不同,好像颜色更淡一些,若是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来,但又让人觉得肤色似乎亮了一些,感觉整个人柔柔的。”
“不奇怪,你家小姐不是不喜欢修饰自己,而是不喜欢将自己涂抹地太过艳丽。她跟我一样,都喜欢裸妆,所以在胭脂铺时,我才会送她这盒桃花胭脂。”
“什么是裸妆?”
“就是明明画了眉毛,涂抹了胭脂,甚至擦了口红,旁人却只能看到你变漂亮,却看不出你是用的这些东西,让你呈现出自然而然的美。既吸引住了旁人的目光,却又不会让人过分关注。”
“碧桃懂了,难怪我家小姐会反悔,会将那盒胭脂给要回去。”
“我再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刑如意冲碧桃招招手,“你家小姐可有中意的人?”
“好像没有,夫人为何要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一句。”
“夫人倒是跟老爷提过好几次,说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给小姐说门亲事。老爷倒是请人张罗过,也请人过府让小姐暗中相看,可小姐一个都没瞧上。”
“没瞧上的理由是什么?”
“有些长得好看,却腹内空空是个草包。有些能诗能文,却迂腐之极,莫说小姐不喜,就是老爷都瞧不上。我们秦家虽不说是家大业大,可老爷只有小姐这么一个女儿,左右都是不肯让小姐受委屈的。哦,夫人也曾给小姐张罗过。论家世,论相貌,都还不错,可偏偏是个浪荡子。老爷暗中找人一查,就给否了。小姐连面都没见着。”
“秦府中的那位表兄妹又是什么来历?”
“是夫人那边的亲戚,咱们只知道是表少爷,表小姐,却不知他们真正的来历。”碧桃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有件事,碧桃可以告诉夫人,但请夫人帮碧桃保密。”
“什么?”
“府中传言,夫人将那位表少爷带到秦府,就是为了撮合小姐跟那位表少爷。夫人身子不好,到了秦家之后也没有生养。若是小姐觅得夫婿,这秦家将来的产业,势必要有一多半落到那位姑爷的手中。夫人是个精明人,自然不肯看着秦家的产业落入旁人手中,所以多次撮合小姐跟那位表少爷。”
“撮合成了吗?”
“自然没有。”碧桃有些不屑地说着:“老爷带回来的那些人,小姐尚且瞧不上,更何况是这个不学无术,行为不端的表少爷。”
“不学无术,行为不端?”
“嗯!表少爷是上一年中秋节的时候来的秦府,当时也是打着过来给夫人请安的名义,可自从到了府里就不肯走了。
过了大概半个多月吧。有一天晚上,小姐正在弹琴,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拍门,而且还是很大声的那种拍门,听起来十分急切。于是,我便到院子里查看,打开门就闻见了一股酒气,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就被他一把推开。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小姐斥责的声音,赶过来一看,竟是表少爷。
就是这个表少爷,借着酒意,意图对小姐不轨,且口口声声说着,夫人已经暗中将小姐许给了他。无论小姐是否愿意,将来都会是他的妻子,且这秦家偌大的家业也都是他的。他还说,若是小姐知趣,将来还会待小姐好些,若是不知趣,等他得了这偌大的产业,肯定会再寻几个知心知暖的。
莫说小姐,这些话,就是碧桃听了,也觉得十分恼怒。当即,便帮着小姐将表少爷给轰了出去。碧桃原本想要将这件事告诉老爷,可小姐不让,说是担心老爷为难,就让碧桃当做什么都没有生就好。”
“那之后呢?这位表少爷可还来纠缠过小姐?”
“来过几次,但都没有醉酒那次闹得凶,加上小姐始终不肯给他好脸,再往后,他就极少过来了。”
“那表小姐呢?她时常过来吗?”
“时常。”碧桃回着,朝外面看了眼:“这表小姐比那位表少爷更加厚脸皮一些,不管小姐理不理她,她都会隔三差五的过来。若是见到了好的东西,便伸手讨要。除了老爷夫人送给小姐的那些东西之外,旁的小姐也不怎么在意,她要,小姐也都给了。”
“你家小姐倒是真惯着她。”
“小姐只是懒得与她计较罢了。”碧桃翘起嘴巴:“小姐顾念老爷,想着她总归是夫人那边的人,若是弄得太过难看,怕夫人再寻事情跟老爷闹腾。”
碧桃刚刚说完,眼睛跟着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将刑如意往里面又拉了一些,小声道:“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上个月月末,小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跟表小姐起了争执,恼怒之中还打了表小姐。我记得,那天表小姐是哭哭啼啼从这里离开的,并且还说了很多的狠话。夫人,你说我家小姐会不会是被表小姐给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