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指着相框说:“他提起过你。”
梅娟正要再说什么时,外面有人搜了过来,在门口问话。梅娟摆手走出去:“我去摆平。”她出去跟外面的人笑闹几句,然后好奇的问话。
那些人插科打诨过去,探着头往里面看两眼说说几句就走。
等人都走了,梅娟关上门、关掉外面的灯光才进隔间,抽出一根烟点燃后说:“我在这里住了七年,他们多少会给我个面子……别告诉我你们干了什么,我也没打算收留你们。过会儿,你们就走。”
李瓒:“谢了。”
梅娟抖掉烟灰:“他有没有说我什么?”她指的是被抓进分局的大金链哥。
李瓒:“没有。”
梅娟翻个白眼,什么脏的臭的都倒出来痛骂大金链哥一顿。骂完了、舒坦了,见人要走就说:“陈三黑给那群飞车仔吸了点粉,他打算对你们做点什么,然后栽赃到他们身上。他收买我,让我到时在警察面前说点话。”
李瓒停下脚步:“你告诉我这些……不怕被报复?”
“我要走了。”梅娟狠吸一口烟,烟味颇劣质,呛得江蘅咳嗽。她见状便笑:“我不干害人的事,卖-淫现在也只卖我家那位。之前说那些话,逗你玩的。”
梅娟想了想,挠挠涂满胶的脑袋,告诉他们一条没多少人知道的小路,走那条路可以离开坑水街。
李瓒看向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是廊女,而廊女在坑水街就是出卖身体的符号。
可她不愿干害人的事,钱给再多也一样。她明知道陈三黑有多可怕。
梅娟:“快走吧。没找到人,他们还会转回来。”
有些人生来如蝼蚁,从未有一日爬出沟渠,却不曾遗忘做人的底线。
李瓒和江蘅再次道谢,然后离开。他们顺着梅娟的指示朝那条小路走,到尽头时回头看,褊狭的巷道里唯独有一间小小的廊亮着光,那是无边黑暗里唯一的光。
迪厅包厢。
陈三黑开门出来,下面震天动地的音乐已经停止播放,疯狂的男男女女被赶到一旁。清醒的在恐惧,喝醉、吸多的在角落里瘫成泥,于半梦半醒间快活。
下属匆匆跑上来:“陈哥,条子包围住坑水街。俱乐部里跑出来的两个人……没抓到。我们在19弄里找到他们丢弃的机车。”
陈三黑:“他们能跑去哪?19弄?”他脑子里在还原坑水街的地形,快回想19弄那边有什么地方能躲藏。“那边的廊找过没有?”
19弄附近是一排个体经营的廊,性质什么样大家都懂。
下属:“其他关了。有一家开着,是姓梅的女人,她挺识趣、住那儿挺久,应该没问题。”
陈三黑瞪着虚空一点,满心是不能泄出来的怒气:“俱乐部里的痕迹都清空没?”
“清空了。那群富二代已经藏起来,换上飞车仔的指纹。”
陈三黑应了声,下楼朝对面一家清吧走去。其余人则开始处理对他们不利的痕迹,利落熟练而且度快,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坑水街。
十来辆警车潮鸣电掣哔呜而来,齐刷刷一整排停在坑水街最大的空地,车轮陷入沙地里并直接掀起帘幕似的一层沙。‘砰砰’两声,开门关门,武装过后的东城区刑警和新洲禁毒支队齐齐下来、行动有序闯入坑水街。
其中作为东城区刑警领队的老曾在行进过程中接到李瓒指挥行动的电话:“你怀疑天峰俱乐部里面有人聚众吸毒?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老曾和新洲禁毒支队队长接洽:“李瓒在天峰俱乐部遇到袭击,他们自带很多土制猎-枪,几乎人手一支。俱乐部没有赛车活动,但门口停有很多辆豪车,可能有富二代在俱乐部里聚众吸毒。而且袭击他的人曾试图给他们注射毒品,以及――”
“有民众爆料,陈三黑打算让一群吸了粉的飞车党顶罪。”老曾说:“他们很可能正在清理犯罪痕迹,必须趁他们没有清理干净之前,找到射击痕迹和那群吸毒的人!”
新洲禁毒支队队长:“我知道了。”他对着对讲机冷静的指挥:“都听清楚了!所有人,立刻前往天峰健身俱乐部!行动。”
新洲禁毒支队快行动,整齐有力的脚步踏在地上行出气吞山河之势。眨眼就消失在坑水街尽头,其训练有素和行动能力令人叫绝。
陈婕:“牛逼。”
季成岭:“新洲禁毒支队获得很多次省厅表彰和奖励,他们办案能力一绝。”
陈婕:“装备也好。”她眼馋,回头看了眼禁毒支队开来的悍马,那车型、那机动性简直是活过来的汗血宝马。“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装备一辆?”
季成岭沉默片刻:“说不定有富豪看中东城区朴实无华的外在和内在美,决定赞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