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住染血的食指,江白砚探出舌尖,轻轻舐过。
很疼。
密密麻麻的痛意如同滂沱大雨,渗进血肉,漫入骨髓。
血蛊发作,满身似被刀割。
触及施黛的鲜血时,才总算有了缓解。
但还不够。
浑身上下皆在叫嚣着更多,江白砚不忍将血珠咽下,细细品尝它的滋味。
是他习以为常的气息,比起其他人的血,多出没来由的甜意。
长睫微垂,江白砚试着咬了咬。
在那处被施黛咬过的位置。
没有像当时那样的悸动,他心中毫无波澜,只余困惑。
同样的动作,为什么施黛和他做起来,感觉天
差地别?
江白砚心有怔忪,继而又想,在这根手指上,带有施黛的疼痛。
他转移了她的痛楚,此刻含起隐隐作痛的那一部分,有种舐过施黛伤口的错觉。
彼此相贴,亲密相融,不分你我。
这让江白砚感到雀跃。
他垂头含着指尖,鸦羽色长睫覆下阴影,一言不发的模样有点乖。
幻境寂静,施黛道:“江白砚。”
她不掩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不够。
血蛊带来的剧痛铺天盖地,意识模糊,理智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只沾取几滴血液,不足以缓解。
他需要更多。
江白砚勉力压下嗓音里的颤:“可否——”
他本想问,“可否再予些血”。
两个字堪堪出口,剩下的全被堵在喉咙。
正如他不久前的动作一样,施黛趁江白砚张口,把手指探入其中。
伴随源源不尽的鲜血,某种柔软的、温热的物事,闯入他双唇之内。
江白砚喉结倏动,终是溢出微弱气音。
再看施黛,杏眼黑沉,似浸有一汪黝黯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