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下国子监唯一一位女学子,凤清歌的入学,自是有许多人关注。
从马车下来,便有无数目光投来,或质疑、或淫邪、或不善,只有寥寥几人因为昨日下午各个夫子在教塾里念的几篇文章而对她报以善意。
凤清歌并不在意这些眼神。
她背着祖母令人买的书箱,腰间佩戴着与其他人相差无几的学子牌,昂首阔步走向大门。
负责晨查的不是昨日的廖夫子,二人看到她微微一愣,其中一人目光带了几分探寻与不屑。
“你就是凤清歌?”
“正是学生。”
“行了,进去吧。”那夫子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夫子冲她笑了笑,示意她进去。
凤清歌微微一笑,迈步踏了进来。
她一进,就有人簇拥过来。
一个蓝衣学子冲她咧嘴笑道:“凤小姐,我叫赵云序,也是尚书科丁级子班的,你认识路吗,要不要同行?”
国子监分五科,每科按甲乙丙丁分级,刚入学者,因为没有经过旬试默认为丁级,凡连续十次旬试第一,可升一级;旬试合格者,一年期满按序升级;连续三次旬试不合格,降一级;降无可降者,视其求学之心与情况,决定是否劝退。
每级又按子丑寅卯十二地支分班,每班多则七十人,少则三十人。
凤清歌见他并无恶意,点了点头,道:“赵同窗早。”
赵云序脸微微一红,道:“凤小姐怎会想到来国子监学习?”
京中女子都在女学,像那位才女谢小姐,就是女学里的佼佼者。
凤清歌道:“女学不收我,便来国子监了。”
“啊?”赵云序一愣,“凤小姐文章做得那样好,怎么会?”
周围的学子也都楞楞的,京中女学,门槛这么高吗?
“当然是逗你的,”凤清歌轻笑,道:“我去上了半堂课,觉得不好,便回来了。”
她去女学,还是八岁的事,那是在祖母的引导下,当然也有她自己天生的喜好,已经读完了四书已经大夏和前朝的史书。
对于许多事情和道理,有自己的见解。
因此,在听到女学夫子讲着三从四德、讨好男人的话,便当堂反驳了。女夫子气得罚站,那时她除了长辈,天不怕地不怕,当即就回家了,把这事告诉了祖母。
再之后,祖母也不让她去了。
“那凤小姐的老师是谁?”赵云序有些好奇。
凤清歌摇了摇头,道:“凤家有许多藏书,还有不少凤家长辈的读书笔记,我自小时常看这些,并无老师。”
“吹牛!”旁边有人忍不住了,嗤笑道:“看书就能自学成才,写出锦绣文章,天底下怎有这种事情!”
“就是,凤小姐这般大话,莫不是那几篇文章也是你先辈笔记里面的?”
赵云序忍不住了,出声护道:“祭酒和大儒看过的文章,你们有什么好质疑的?孙季,你自己写不好,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凤小姐写好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