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还国子监的学生呢,有点学生的样子没!”江智嗔怪地扫了凤清歌一眼,又露出正色看向周淑怡,道:“周府的事,是由刑部主官的,我是顺天府府尹,只能管顺天府的事,别的事别找我,找我也无能为力。”
周淑怡微微失望。
“我只是问几个问题,没想让您帮周家,”凤清歌摊手,“我也算是帮了您几个忙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江大人您不会连这么小的忙都不帮吧?”
“行,你问吧,”江智深吸了一口气,看她这样子,分明赖上自己了。
“学生就知道您是个大好人,不会拒绝我们的!”凤清歌一喜,将自己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问出:“户部哪部分账目出了问题?”
江智挑眉看她,“这是户部的机密,你倒是挺会问。”
凤清歌微微一笑,附身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周淑怡也紧紧盯着江智。
江智心里叹了口气,道:“周家这次惹了大麻烦,出问题的账目,是东境近些年来的军饷。清歌,你身为御前弟子,应该不会不明白东境在圣上心中的特殊。”
“可是,近些年来东境并无大战,军饷怎么会出问题?”凤清歌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没想到会是这种麻烦。
她皱了皱眉,脑筋飞快地思索起来。大夏军饷运作,是由边境将领上书请拨,而后兵部核查,再通过户部最后一次核实,进行下拨,先发放至兵部,再由兵部运转边境进行交接。
层层下来,虽显得繁琐,却也严格。
“不对,军饷若是出问题,也应该是兵部的事,怎么会查上户部?”凤清歌疑惑道。
“这就是户部和兵部的事了,”江智冲她摇头,道:“不然,我怎么会说这是个大麻烦。”
凤清歌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他话中之意,追问道:“兵部谁出了问题?”
“兵部左侍郎崔缇。”
大夏以左为尊,左相权力高于右相,左侍郎的权力亦同样地是高于右侍郎的,仅次于兵部尚书。这个案子,一爆出来,就牵扯了六部中的两位侍郎,可谓十分严重。
江智补了一句,道:“左侍郎崔缇已经认罪,说是与户部的周侍郎一起贪墨了军饷,送了私铸的劣银到边境,前前后后已有九年有余。”
凤清歌听得头皮发麻。
这不单单是一桩贪墨的案子,更是牵扯了两部官员勾连、私铸劣银的重罪,换做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周伯父人头落地了。
凤清歌很快就想到了关键,问道:“边境收到劣质的银子,难道就没有上书?”
这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九年。
边境的人又不是傻子,分不清银子好坏。
“公文发到兵部,被崔缇压下来。”江智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这不,你师父刚登基,边境的汤将军忍不住,派了亲卫上京,直接找了兵部尚书和巡察御史。”
“多谢江大人为我们解惑,学生告退。”凤清歌扯了扯嘴唇,脸上半无笑意,这么多人牵扯进来,不是三两句能够解决的。她需要查一查崔缇和派进京城的这位汤将军亲卫。
二人走后,后堂的屏风后走出了一人。
江智看了人一眼,眉头微挑:“烨王殿下这是作何?好端端的,怎么避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