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安进京后的这两年间确实是在谢府安插了好几个人手,不过谢導御下极严,府上规矩甚多,那几个探子至今还没有得到什么足够有价值的消息。
江智没想到她身边还有东境将门之后,不过这小丫头秘密不少,再多一个两个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好,这件事我应了,”江智点头,而后又叹了口气,似给她解释又似是抱怨地道。
“户部是六部中极其重要的一个衙门,掌管着大夏的财政,周家的事,于圣上而言,也是极头疼的事。去年冬天户部左侍郎母亲去世了,回乡守孝,这个职位至今还是空缺。若右侍郎周炀再出事,户部就乱了,一旦真的打起仗了,靠着户部尚书一人,哪管的完这么多的事。清歌,你这个主意,只能震慑左相,对于这个案子,没多大用。”
户部侍郎跟其他衙门不一样,这个职位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首先,得算科学得好。光是这一项,就刷掉了朝堂上九成九的官员。
科举考试素来重策论诗文,算科只占了极不起眼的一小部分,官员们做文章一个个谁也不输谁,可管起账来都是一塌糊涂。
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一个管家、账房!
可这是侍郎,正儿八经的官职,总不能请个管家来做吧。以至于自从圣上登基以来,这个位置一直空悬着,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甚至不久前右侍郎周炀的父亲去世,上书请求回家守孝三年,也被圣上夺情留朝。
不曾想,反而害了周家。
宇文烨扫了他一眼,道:“江大人,你案子审多了,是不是审的人也傻了?”
江智脸一黑:“烨王,你不要以为你是巡查使,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用言语侮辱本官!”
“首先,本王是顺天府监察使,不是巡查使,其次,她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周家的案子,是跟谢左相有关。兵部虽然有位左侍郎,纵然左侍郎的职权高于右侍郎,可谢園的手段,你很清楚,崔缇在兵部怕也是名副其实。”
“这倒是,”江智回想了一下近些年来的兵部,出面的多是尚书,很多事本该是左侍郎出面却还是兵部尚书主事。
凤清歌面色严肃了几分,道:“崔缇一被抓,就供出周伯父,要么是受人威胁,要么,就是与人谋算故意陷害。”
她更倾向于前者。
毕竟这样的大罪,一旦背上,就有可能抄家灭族,崔缇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跟人合谋害人,然后把自己搭进去。
“崔家和周家,我会派人盯着,”江智开口道。
“还是不了,我来查吧,”凤清歌摇头,道:“顺天府的衙役太扎眼了,况且,此事不归您管,要是被御史注意到,免不了要在朝堂上安您个越职的过错。”
方大哥手底下,打探消息的好手还是挺多的。
除了谢府不好弄,要查别的都是轻而易举。
“那好,小心些,别被人抓住鞭子了。”
江智叮嘱了一句。
他手底下也没那么多的可调用人手,衙役们虽然对他这个府尹大人言听计从恭敬有加,平日里旬假轮值却都有固定的时间,十分辛苦。为了查周家和崔家,害得底下人舍弃珍贵的时间涉身险境,他自己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