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凤清歌至今仍然不知道批命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她扯唇露出一个笑,道:“妹妹放心,我怎么会怨母亲,若没有母亲,我也不会被生下来。”
她的亲生母亲,她自不会怨。
至于谢氏凤钦之流,那不叫怨,而是恨不得亲手杀之而后快的恨!
凤清韵刚想继续再说,凤清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妹妹认错了,姐姐我也很是欣慰,国子监课业繁重,我今日还要进宫,就不陪你在这里多说了。”
她近来,确实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琐事。
王建表哥的事情暂且不提,周伯父他们的案子一旦开审,亦不由她的意愿控制。可她应允了义合村的村民,替他们查明土地荒芜欠收的真相,又要拜五位大儒为师。
一桩桩,一件件,都得亲力为之。
说罢之后,她扫了这凌乱的屋子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凤清韵却以为她在炫耀,脸上闪过嫉恨,看着凤清歌挺拔修长的背影,若有若无地透着一股风雅学子般的气质,更是嫉妒不已。
她咬了咬唇,冲那道窈窕袅娜的背影开口道:“那姐姐一定要记着,春日宴的时候,戴上我……谢家外祖母送你的头面啊。”
凤清歌听她如此坚持不懈地让自己戴上那套头面,甚至连她收拾她的气都默默忍了,勾了勾唇,回头淡淡一笑:“好,那天,我肯定会戴。”
凤清韵彻底放心,看着主仆三人离开含韵院,神色终于一变,得意而狠毒。
她回身扫了屋子里的丫鬟一圈,啪地将梳妆台上的大片铜镜砸在地上。
“不长眼的贱奴才,一个个给我跪着,将这里收拾干净!不然,今天的晚饭一个个都不要吃了!”
……
回福寿堂的路上,锦芝看了凤清歌一眼,低低道:“小姐,二小姐她对您,好像并没有丝毫姐妹之情,送那套头面,必定是有问题,您刚才不应该答应她的。”
花旭亦点头,道:“锦芝说的不错,就算是再珍贵的头面,也比不得您的安危和颜面重要。宫里从前有妃嫔,轻信一同入宫的姐妹,戴了那位姐妹送给她的玉镯,最后导致另外一位先皇宠妃流产,自己更是无法生育。小姐,这旁人送的东西,断然不可乱戴。”
一旦戴了有心之人送的诡秘之物,要么会被人利用,做了替罪羊;要么,就是自己身体颜面受损。
“嗯,”凤清歌点了点头,冲两人笑笑道:“不用担心,我只是随口答应,并没有说要戴到春日宴上。”
许是宫里出来的,这两个丫头,比如霜和轻舞更加谨慎。
凤清韵在她屋子闹了一番,彻底被锦芝与花旭二人视为大敌,以至于连她送的头面,二人也不敢让凤清歌这个主子戴。
“那您刚才还答应?”锦芝眼睛一眨,还以为自家小姐入国子监,遵从君子之道,一诺千金不会有改,没想到她也会骗人。
凤清歌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笑了笑,道:“诺言是给值得的人的,她还不配。再说,我只是说了会戴,又没说要戴到宴上,算不得骗人。”
锦芝眉眼露出笑容。
花旭也对这位主子有了新的认识——知进退,又不迂腐,懂变通,还会施巧计。
这样的一位闺阁小姐,偏偏又是国子监的学子,被当今圣上和烨王看重,却又在府内与家人关系古怪。难怪钱嬷嬷她,会让她们来凤家的府宅跟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