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他徇私了呢?”成德皇帝笑着看她,静静等她的回答。
凤清歌狡黠一笑,道:“皇上师父,这可是事关两部侍郎贪墨军饷的大案,按照大夏以前的前例,不该由刑部一个衙门来审,理应再添上两个辅助审理的,比如顺天府和顺天府巡察使。”
“加了九皇弟和江智就能防住?”
“自然还有别的证据,”凤清歌佯装高深地笑了一下,道:“明日就要开审,您只管在朝堂上答应烨王殿下与江大人的请求便是,剩下的,就由他们来解决。”
廖夫子已经查过了关于东境军饷的那部分账目,尽管被人改得很隐蔽,可到底瞒不过廖夫子的一双慧眼。
有账目为证,又有崔缇当堂反口,这件案子,基本已经翻了一半了。
而且,他们还有一张王牌!
“跟崔缇的妻女有关?”成德皇帝被她这么一说,反应有点好奇。
“您不用猜,明天一切就会见分晓,”凤清歌摇头又点头,潋滟的眸子一动,她问道:“大理寺今日在审理兵部谢侍郎的案子,您没有答应谢左相什么非分的要求吧?”
谢導在家养病没几日,便又回归早朝。
这期间更是频频进出御书房,肯定是想求师父宽恕谢園。
提及谢園,成德皇帝叹了口气,将掌心的棋子丢在棋盘上,随手摆在了一个位置上。
“他求朕能恩准,用谢家人的官阶来饶恕谢園的死罪。”
“您,答应了?”凤清歌衣袖下的手蓦然一紧。
官阶换命,大夏律法中,确实有这样一条特例。王公贵族犯了事,可以用官阶、爵位来抵消罪名。
可谢園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幼小生命,到现在谢家还没有给任何一家受害女孩的家属赔礼道歉,凭什么可以得到这样的豁免大权!
成德皇帝内心亦厌恨谢家父子,因为东境、更因为铉师弟。
“朕确实答应了,”成德皇帝眼睑半垂,看不出,喜怒与情绪。
凤清歌张了张嘴。
“朕知道你在替那些死者打抱不平,心里肯定在指责朕为何明知谢園该以死谢罪,却还是枉顾子民的疾苦,给了谢園这样的禽、兽一条活路。”
“清歌不敢……”凤清歌低下了头。
刘胜微微摇头,叹气。
“你这丫头胆子大的很,十个皇子公主都及不上你一个的胆大,朕不信你没有在心里偷偷骂过朕。”成德皇帝笑瞥了她一眼,道:“朕说这些,是要告诉你另一个道理,在朝堂上没有绝对的不可更改的关系,有时候,需要耐心等待。谢園,朕一定会杀,却不是现在。”
这丫头,有时候行事太像凤铉了。
刚猛果决,不愿妥协,宁愿撞个头破血流也不愿意换个路子。
他做师父的,总不能纵着她继续这样下去,还得借着各种机会好好提点她,叫她明白刚则易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