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你不会是在怪姑奶奶吧?”王蔚抿唇。
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自己的父母被害,且还要他从小到大认贼作父,不管是不是为了自己好,都难以接受。
凤清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表哥知道多少?”
王蔚表情一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这些告诉表妹,但转念一想,表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肯定会追查十几年前的真相。
与其让她形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还不如告诉她自己所知道的真相,以免她惊动了害凤铉表叔的人。
“我确实知道,”王蔚叹了一口气,道:“来京之前,祖父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当年表叔因为东境一事,名望大增,在朝廷上压过了谢相。之后,谢相为了夺权,不知用了何等手段,陷害表叔通敌叛国。姑祖父一是受不了这个屈辱,自尽请罪,实则是以自己的命换取凤铉表叔一条生路。然而先皇因皇位之争,对凤铉表叔早有不满,便下旨杀掉凤铉及其妻儿,又言祸不及父母兄弟。”
“当时,表叔成亲还不到一年,表婶怀着你,为了保住你,姑奶奶她不得不承认了凤钦的嫡子身份,让你托生于谢氏之腹,同时也答应再不主动与安州王氏来往。”
通敌叛国,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也幸亏凤家有开国皇帝的遗命护佑,才不至于满族被杀。
可是,凤蠡、凤铉父子皆丧,男丁断绝,跟抄家灭族又有什么区别。
凤清歌一动不动地跪坐于锦席,继续追问:“凤钦呢?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就是个渣滓,”王蔚啐了一口,道:“他本是姑祖父下属之子,然其母无耻,攀咬上了凤家,说是姑祖父的私生子……”
凤蠡奉旨治洪之时,其下属官员以命救上官,死后留有外室李氏和一个遗腹子。
凤蠡原本是匠人养在城外庄子,每月给足吃用之物,谁曾想那外室见了相府的富贵,不仅给儿子取名凤钦,还告诉他,他是相爷凤蠡的骨肉。
“那李氏颇为无赖,领着儿子上门认亲,也曾闹得京城沸沸扬扬。因为这事姑祖父一直没告诉姑奶奶,所以二人生出误会来,再加上凤钦母子得了谢相助力,不知用什么威胁了姑祖父,竟真在相府住下。”
“随后不到一年,表婶入门,凤钦同时娶了谢氏,再后来的事刚刚表哥已经说过一遍了。”
王蔚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她,生怕她哭了,道:“有些细节,王家也不大清楚,我祖父这次让我入京,其实也是想让我协助建堂兄,为凤铉表叔翻案的。”
若非登基者是成德皇帝,祖父他们,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凤清歌却没有过多的悲伤,她将方永安他们所知道的跟王蔚表哥说的结合起来,串起了一个不完整的故事。
“我娘呢?”
王蔚摇头,“表婶的身份,除了表叔和姑奶奶外,少有人知,只说是身份特殊,似乎连皇宫都不能去的。”
凤清歌皱眉。
不能进宫?难道是皇室遗落在外的血脉?
她想想又摇头,不再多做无益的猜测,娘亲的身份可以继续查探,今日的收获已经很多了。
她冲王蔚笑了笑,道:“表哥不用担心我,我初初知道自己出身时,虽然十分震惊悲伤,但是也有庆幸,幸好我不是凤钦谢氏之女。”
王蔚其实从建堂兄那里了解过她的处境,心里微微叹息,一时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应该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