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心中涌起一股失望,犹豫了一下,道:“她旬试成绩没有示出,人也不来,王同窗,你是她的表哥,难道不关心吗?”
王蔚失笑,“我……”
周墨仿佛知道他要讲什么,直言道:“凤同窗就算拜入监内夫子门下,也断没有不来上课的道理。再者,她没有被公开开除学籍,就证明还是国子监的学子,哪个夫子有这么大的底气与能耐,能占了她的全部课业时间,且说服尚书科、春秋科的博士以及司业免去她的正科考试?”
正科之所以为正科,就是在于它在学子课业中占了不可取代的比重。
国子监的学子其他科目课业成绩再差,在司业面前都好说,正科却是必须修学过关的。故而,每次的旬试结果都会计入正科成绩。
缺考一两次或许可以,一旦缺考三次,就会直接强制留级,纵然是皇子,也不能越过这个规矩。
国子监近几年学子越来越多,不是因为入学者数量提升,而是因为有许多按照年份本该毕业的学子,迟迟不能通过考核,反复留级以致无法正常毕业。
她那么聪明的人,岂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是她家中有事,还是另有安排?
王蔚暗叹,这人倒是好执着,也难为他与清歌表妹只结识了短短十来日,竟这样关心她。
他与周墨相交虽只半年,关系却不差,对他的为人也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等孟浪、嘴上不牢的人,想了想还是压低了声音,据实以告。
“周兄,对不住,清歌确实是因为拜师而不能继续跟我们一起上课。你说的不错,一般的夫子是不能说服博士与司业免去她的课业。但她拜了五位博士为师,自然与旁人不同。”
“什……什么?”周墨愣了。
王蔚笑了笑,复又道:“清歌叮嘱我,说暂时不可外扬,还望周兄保密。”
送走姑祖母之前,最好不要叫凤钦知道此事,否则对方必会为了以绝后患而对姑祖母和清歌下毒手。
如今的凤府已彻底是凤钦的地盘,他想要杀人害命,只要豁得出去做,绝非难事。
周墨有些反应不过来,摸了摸额头,重复了一遍:“王同窗,你是说她,她拜入五位大儒门下了?”
那是大儒啊,不是普通夫子,寻常人能拜一个为师,就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天才,她一下拜五个?
是他做梦还没睡醒,还是王蔚在开玩笑。
“我知道周兄必定对此事充满质疑,不过,此事千真万确,我绝不会编造这种话来哄骗周兄!”
王蔚点点头,再次叮嘱道:“我知道你与清歌的友情不浅,真心担忧,所以才告知于你,万望周兄不要说出去,也请周兄帮我跟其他同窗那里解释过去。”
周墨还没平复下来,良久,才略带幽怨地扫了王蔚一眼,叹息道:“我早知清歌天赋出众,与普通女子不同,谁知,她竟有这样的机遇。我大夏,或许又要出一位女大儒了。”
女大儒……
王蔚心里暗暗摇头,清歌表妹的愿望可不在此,她志在朝堂,而非书卷。
国子监,大儒,这些都是她步入仕途的踏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