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锦芝和花旭还有钱嬷嬷就足够了,”凤清歌笑道,“祖母,春日宴不是宫宴,哪需要准备这么多,您就别操心了。”
凤老夫人敲了一下她的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一点点看着自己羽翼中的小丫头长大,以前先是怕没法在这府里把她养活大,慢慢的又开始怕她名义上有那么一对父母,被养得过于软弱怯懦。
结果一眨眼,真发现她长大成人的时候,她又觉得既欣慰又不开心。
她的歌儿,无论脾性还是行事都跟她父亲一样。
主意太正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行吧,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打算,祖母就不乱给你出主意了。不过在宴席上一定要注意,遇上事你就把你父亲搬出来,你是咱凤家人,可不能怕这怕哪的,被人欺负了去。”凤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好,”凤清歌点头,听到父亲二字,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
“那我去准备出门了,您可不许乘我与钱嬷嬷不在,偷偷让人做油腻的食物。”
“知道了,小管家婆。”凤老夫人笑着看她出了屋子。
……
学子服是刚入学时就发下的。
凤清歌稍微施了粉黛,让面容不会过于寡淡,又挽了发,想了想还是用桃花簪束发戴冠,起身问道,“怎么样?”
“看着有点怪怪的……”锦芝老实道。
“怪吗?”凤清歌重复了一遍。
钱嬷嬷坐在一旁,没忍住啐了一句,“你要戴女子发簪,就老老实实的梳女子发髻穿女装,要穿学子服就乖乖簪男子云簪,搞成这样不伦不类的,旁人看了岂不笑话?”
她是宫里出来的,好歹还认识几个人。
教人知道这是她教养的女娃,面子得丢光。
“怪就怪吧,”凤清歌眨眼一笑,“嬷嬷,待会儿出了门,您就不用去赴宴了。”
钱嬷嬷脸色一黑,盯着她不快道,“怎么,你嫌我拿不出手?”
小丫头,翅膀硬了,这么大的宴会她敢丢下自己。
“哪能,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嫌弃您呀!”凤清歌莹白的脸上满是真诚,把放在梳妆台上的木盒打开,取出最上面的小沓纸,递到钱嬷嬷面前。
“我的嬷嬷,小小春日宴何须您出面,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拜托您呢。”
“这是什么?地契?”钱嬷嬷愣了一下。
凤清歌便将周家给谢礼的事说了遍,道,“地契离我租的那个宅子很近,两个宅邸大小规格相当,我是想,让您到官府把契书更改一下,顺便将咱们的人搬到这个宅邸里。”
钱嬷嬷听她跟个山大王一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契书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再说,小方和小柳也能去官府替你办了,又何必非要叫我?”
“他们不大方便,”凤清歌暂时不希望暴露跟二人连同保安堂的人的关系,笑着道,“嬷嬷,您就算不放心我,也得相信锦芝和花旭吧。”
钱嬷嬷愈发觉得她是有意支开自己。
“啪!”钱嬷嬷抽出戒尺,打在她面前的小案几上,“凤清歌,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打算在春日宴上,私见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