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很快就通了,手机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通话的背景声音有点嘈杂,仔细一听,对方那边好像在用高音喇叭播放着某种哀乐。
「您好!请问,」范泽天在电话里字斟句酌地说,「你认识古乐天吗?」
对方怔了一下之后,回答说:「认识啊,我昨天还跟他见过面。」
「真的吗?那太好了,请问你住在哪里,我们马上过去找你。哦,我们主要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古乐天跟你见面的情况。」
「你们是谁?」对方终于觉出一丝异样,警惕地问,「古乐天他怎么了?」
范泽天说:「我们是公安局的,古乐天被人杀死了。根据我们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你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接触过他的人。」
对方听到古乐天被杀的消息,不由得在电话里发出一声惊呼,过了半晌,才说:「那好吧,我住在文华街草边巷109号。」
范泽天把这个地址记录下来,离开碧桂园后,直接把警车开到了文华街,然后拐进草边巷。
找到109号的门牌时,才发现这户人家门口搭着一个大大的遮阳棚,一群道士正坐在门口敲锣诵经。
他不由得皱眉道:「这是什么情况?」
文丽小声道:「好像是在做道场,办丧事。」
范泽天又给那个女人打了个电话,当那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白色丧服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才猛然省悟,对方刚刚死了丈夫,她这是在给她丈夫做道场,超度亡魂。
范泽天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你。」
女人脸色苍白、眼圈红肿,一副悲伤过度的样子,看上去显得十分虚弱。她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摇头说:「没关系,最伤心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前天晚上,我丈夫死在医院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范泽天问:「你觉得你丈夫在医院死得蹊跷,所以想找古乐天帮你向医院讨要说法?」
「是的,我听别人说,出了这样的医疗事故,如果走正常的法律途径找医院讨还公道,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医学上的事咱也不懂,打官司也很难赢。有人给了我一张古乐天的名片,所以昨天中午的时候,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约我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川菜馆见面。当时我请他在餐馆吃午饭,他喜欢吃辣椒,点了好几个辣菜,还喝了两瓶啤酒。」
「当时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像我丈夫这个情况,责任肯定在医院,如果由他出面,找医院赔个三四十万完全没有问题。当时我们在餐馆里谈了很久,他让我看好我丈夫的尸体,他第二天早上就带人到医院去闹。离开那家川菜馆的时候,应该是下午3点多了。」
「之后你们有再联系吗?」
「没有了,因为事情都已经计划妥当,所以当天晚上我并没有再跟他联系。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在医院门口等他,却一直不见他出现,才觉得有点奇怪。打电话到他家里,说是不在家,打他的手机,却一直关机。当时我还想,这个人太不守信用了,说好的事,完全做不到。再后来,医院主动联系我,说只要我不吵不闹,他们愿意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提高一点赔偿标准。因为没有人帮我维权,我只好答应了他们提出的条件,最后医院赔了我22万元。事情一了,我就把我丈夫的尸体领回家,并且请来道士做道场超度他,我已经跟我公公婆婆7商量好了,准备今天晚上就把他拉去殡仪馆火化……」
「在餐馆吃饭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发现古乐天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好像没有吧,他看上去很正常。」
「期间有人打电话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