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万是什么概念
顾葭自己也没有数,用他自己的生活费来类比的话,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三千块,一年的生活费大概在三万,一百万他能用三十多年
拿一般四口之家的一个月生活费来算,他们一个月一般十一块便温饱,咱们算作二十让他们能够加个餐,那么一年这四口之家用钱不超过两百五十块,一百万能让他们用四千年
当然,这是不算通货膨胀的,但也没有计算这玉章所代表的钱到底是一百万还是多少。不过顾葭凭直觉,怀疑可能比一百万多,就陆老板失忆时那精打细算,自己干什么都要唠叨太贵、太浪费的勤俭持家的性格,肯定只多不少了。
三人震惊之后,便像是怀揣巨宝招摇过市的小孩一样,生怕自己被谁盯上,高一紧张的说“这不是开玩笑,若是陆老板资助我们,我猜想上回顾兄你和我们说捡到的那个星期五,应该正是陆老板了。”
顾葭无奈,点头道“我原本只是怀疑,谁承想他真的是,不过是与不是都与我们此次事件无关,我去找陆老板融资的时候,他说了一番话,似乎是暗示我不要让他资助我们的事情人尽皆知,他要做幕后的大股东。”
“我可能也只能在背后做社员,不大方便抛头露面。”顾葭时时刻刻还想着不能给顾无忌添麻烦。
“这好说,我反正光棍一个,什么都不怕。”高一拍了拍杜明君说,“那就我来做这明面的社长,待丁兄出来,就退位让贤”
杜明君毫无任何反对之意,点了点头“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么紧的时间,从哪儿去找足够多的人手呢”
高一道“这些你都不用管,你现在立刻回去构思稿子,咱们第一期就以这轰动天津卫的海归大学生弑父夺房案为题目,做一期专题。”
这想法和顾葭不谋而合“我们现在主要任务是救丁兄,我现在只知道他是段老爷授意关进去的,这强行安罪名,其实是为了摘开自己,避免被其他人捉住小辫子。”顾葭复述昨天他从白可行、陈传家还有弟弟那里听到的确切内幕,“而且我也查过了,要办报社,首先需要去内务部备案、警察厅报备、都是走个流程,很简单,一般人都能办。不过现在咱们处于风口浪尖,或许需要去送一点礼物。”
“那内务部的部长刚刚走马上任,我在酒会上见过,娶了好几位东洋太太,很高谈阔论,急于融入上流圈子,给过我一张名片,我取了钱给高兄后,便去会一会他。至于警察厅的总长,我倒是很熟悉,他和无忌有些往来,素日颇为照顾我,经常一块儿打回力球,应该也蛮好说话。”
“所以,我这里的事情实在简单,那些复杂的,只能靠你们了,我是半点不懂。”
杜明君和高一已然听的目瞪口呆,在他们来办报社其实需要的东西很多,需要准备很长一段时间,谁知道被顾三少爷这么一说,感觉似乎简单的就和吃顿饭一样。这种简单,实在是他们这类学生无法接触,更无法想象的。
“怎么都不说话”顾三少爷笑了笑,说,“我自昨日想到这个法子后,总觉得吃饭都更香了,实在是一举两得,一来能靠真相与舆论救出丁兄,二来咱们之前总说要办的报社也终于办起来了”
杜明君从未像今日这般对顾葭刮目相,他向来只是欣赏顾葭豁达善良的性格,对其头脑方面简直不寄厚望,可谁能想得到呢就是这样的困境里,他与高一只能商量着要实名举报那段老爷和巡捕房互相勾结,欺骗民众,他们甚至准备好了自己可能会同样被关进大牢里的结局,但顾葭的回归直接扭转乾坤,带来希望。
杜明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顾三少爷的眼神更加的亮了,那是他从前从未敢光明正大放在顾葭身上的目光,几乎引着他就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表白
但他只张了张嘴,便理智回归,十分自卑的又缩回自己灰扑扑的壳中,他敢于正式自己的感情,却清楚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说那样的话,他还不够优秀
“大恩不言谢”高一自然的说了这句话。
杜明君便说“还是要谢的。”
“真是行了,谢什么谢等丁兄出来后,你们三个请我吃面吧。”顾葭笑的很好,随后雷厉风行的带着高一与杜明君去往法商银行。
法租界的法商银行多如牛毛,一进入法租界,到处都是恢宏大气的欧式建筑,一栋栋灰色但却典雅的银行大楼迷了顾葭的眼,他无法抉择去哪一家,便随随便便的挑了一家最大的银行进去。
银行顾葭不常去,他大部分取钱不是委托他信任的桂花去取,就是让悠悠闲闲慈眉善目的老门房去,所以到了银行该办什么业务,顾葭是全然搞不清楚。
可这不能使他感到困扰,既然不懂,那就问嘛,总有人会,总有人会教他,顾三少爷最不杵的就是与人打交道,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总能够让人真心实意的帮他,所以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他环视了一圈法商银行的内部,发现办理业务的人不多,可以说是很空旷了,所以他们这三人一进入其中,就有一位左胸上扣了铭牌的模样周正的国人走过来,笑道“请问这几位先生是来存款的吗”
现在大部分有钱人都喜将钱放在外国银行,国内银行因为总是倒闭,又或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很容易贬值,所以有钱人在将钱存入外国银行的时候,都会兑换成比较保值的货币,以此维护自己的利益。
来者名叫克洛德,是个中法混血,父亲是法兰西外交部驻中大使。虽然他有一半国人血统,但自小生活在法国,身为父亲唯一的孩子,克洛德既自卑又惶恐,日日生怕父亲什么时候又给自己生了个纯种法国人的弟弟来取代自己如今的位置。
为此他表现的高傲又完美,并极度厌恶自己身上的另一半血液,也厌恶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