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婶倒退一步,哑口无言。
李袖春整理着衣袖推开门时,就看到外面两拨人争锋相对,气氛冷凝。她先是看了看花顾白,发现他面色毫无异样,放下了心。又表情冷淡地步向秦婶的方向,给出了她开的药方。
秦婶双唇发抖,并不接。
李袖春像是看到她的难言之隐,‘体贴’道:“胎儿已落,秦叔平安。”
秦婶觉得自己脑袋被李袖春猛地又闷了一棍,半天都不能缓过劲儿来。
李袖春这次却不打算安慰秦婶了,反而是毫不留情转身就要去抱坐在凳子上的花顾白,她贴着顾白的耳畔柔声道:“咱们回家。”
那秦婶这才有反应,连忙拦住两人。
李袖春难得的垂下了脸,“秦婶做什么拦我?如果是觉得我的医术不到位,也可以等我家师傅回来,再给秦叔好好调理一下。”
“袖春,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婶怎么也想不明白,今日命运已是待她如此不公,为何李袖春和花顾白还要如此冷言冷语,咄咄逼人。
李袖春闻言,终是没有打落秦婶挡在前面的手,长叹一声后,郑重其事的道:“秦婶或许是觉得我太过冷漠了,但是事到如今能保住秦叔已是万幸。我也很好奇,想问问秦婶,缘何出过一次的问题,非要出第二次才知道疼?”
看秦婶不接话,李袖春继续道:“上次秦叔流产,我便说过万万不可再出意外,否则胎儿不保。如若秦婶你对秦叔的身子再上点心,这胎儿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秦婶听了脸色煞白,手也端不住了,放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这回李袖春反而没有走的意思了,她收回搂住花顾白的手,负在背后,“即将足月的胎儿小产按理说并不容易,胎儿也在秦叔的肚子里呆了那么久,怎么就突然呆不住了?秦婶有没有好好调查过,上一次秦叔出血是何故?一个事情发生两次,除了秦叔心大以外,也有秦婶您不上心的功劳。”
“再说,我看过秦叔的舌苔上沾有药物,难道秦婶连孕夫不能乱服药这一点都不知晓吗?”
话说的越多,李袖春越是生气。气秦婶的糊涂,气秦叔的不争气。她就在隔壁,但凡是两人问她一下,服用什么药合适也万不会有这个结果。
她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全都说了,就要看秦婶还能辩驳什么。
“昨夜是。。。。。。是袖春你的大婚之夜,我怎么能打扰。。。。。。”吞吞吐吐的,秦婶解释着。
李袖春怒极反笑:“就算这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从医的,小镇里师傅又没回来,秦叔服药时,难道秦婶就不会去问问别的有经验的产夫吗?”
秦婶这回闭上了嘴,内疚地低下了头。她怎么好意思说,昨夜看过大婚,内心蠢蠢欲动,联想到了原来自己的洞房花烛,所以当夜就去了没怀子的侧夫院里。秦叔说身体不适时,她也就拿过侧夫口中灵验的保胎药,随意打发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转过头来扫了眼哭花了脸的侧夫,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依附于自己的小郎君怎么可能敢做这种事?
这点小动作没有逃得过花顾白的眼睛,他若有所思地拉了拉李袖春的衣袖。
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妻主,那这么说,是药有问题?”
本意不是揪着这点不放的李袖春这回也蹙起了眉,“确实是有问题,那药里有麝香,剂量虽然不多,味道也淡,但却足以让已经曾快流产过的秦叔受苦了。”
花顾白像是恍然大悟般点头,又带着微妙的语气小声说:“可是,麝香这种东西虽然可以入药,但更多是放在香料里。”
“就我所知,这小村子里可没有卖。就连那小镇,也是极少的人家才用呢。”他轻笑,这话还带了几分莫名的炫耀。
在秦婶听来,花顾白不过是在炫耀自己懂得多。可另外的两人就不一样了,李袖春是心里暗骂卧槽,侧夫是害怕地上前靠拢于秦婶,像是被这意味深长的话吓到了。
秦婶左右瞅瞅,扯了扯嘴角:“这害了我孩儿的药听起来还如此珍稀?这我倒是不知道了,是我家侧夫拿出来的,恐怕是嫁与我之前,娘家给他带来的吧。”
花顾白哼笑:“这样啊,是了,差点忘了,秦家侧夫是小镇里出来的庶子。大府里就算是庶子也不能短了这种东西,平常熏熏香熏熏手帕都是要的。”
李袖春这会儿还不懂花顾白的意思,就跟那种田的秦婶一样傻了。药有问题,她本以为只是秦婶糊涂,可被花顾白这么轻轻的提点,倒是觉得漏洞颇多!
一,秦叔孩子落了,最有好处的是谁?
二,明明是小镇里的公子哥,哪怕是个庶子,也该知道自己的陪嫁药里有什么。
三,哪怕是不知道药里有什么,主动拿出保胎药这一行为也有些奇怪。第一次秦叔快滑胎落了红,可没看他拿出什么药品来帮忙,为何这次就这么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