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长靠在树上,捂着胸口,时不时的瞥一眼立于一旁的徐幼薇,李白岚还在喋喋不休的教训着徐幼薇,看到徐幼薇那若无其事的表情,徐永长便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将李白岚推开,怒气冲冲道,“老子没杀那畜牲,他是自己跑的。”
徐幼薇心疼的扶起李白岚,瞪着徐永长,“胡说!狼孩身受重伤不说,房间里一片狼藉,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吗!还有那些血,你敢说你没打他!”
徐幼薇越说越激动,徐永长还想反驳几句的,听到后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还有几分心虚。
这表情落到旁人眼中,心头微沉,看来徐幼薇说的八成是真的了。
李白岚一面与徐永长揉着挨了一棍子的胸口,一面细心的劝解。徐永长瞪了她一眼,在徐幼薇凌厉的目光凝视下,徐永长有些心虚,“我是打了他,但是……”
“但是什么,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徐幼薇紧张的看着他,徐永长冷哼一声,还是说了出来,“但是受伤的不是那个畜牲,而是老子我!”徐永长两目圆瞪,不满的瞪着徐幼薇,将袖子一撸,将膀子露出来给徐幼薇看,“你看看,老子肩膀都被那畜牲咬成什么样了,老子哪里还有力气去打他!”
膀子明晃晃的在徐幼薇面前晃着,徐幼薇脸色有些沉,她没学过医,但是也看得出来这伤不轻。原因很简单,徐永长的膀子上布满了爪痕,道道半寸深,有些深的几近见骨。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地方,最严重的伤是他肩胛骨上的咬痕。
徐幼薇仔细的观察片刻,那咬痕处皮肉翻飞,鲜红的皮肉还有些许不曾拭去的鲜血,这些血是刚流出来的,毫无疑问,这是刚才她为了救徐子安而出手,打出来的。
鲜血之下,深度丝毫不比爪痕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得出来,这咬痕的主人是打定主意要下死口,也幸好,这伤要再往脖子边移一点,咬上大动脉,徐永长现在就只能是尸体一具。
徐幼薇将绷带还给徐永长,徐永长喝斥着李白岚为自己包扎。徐幼薇好歹认识几种药,随手采了几样捣碎包上。
徐永长还在叫骂,什么不孝女,畜牲之类反反复复听得徐幼薇耳朵长茧,“那狼孩呢!你把他怎么样了,你可别说只有你受伤了。”
“妈的,老子还说谎了不成!”见她怀疑,徐永长大怒不上,手挥得跟风车似的,刚包上的伤口再次见红,他没感觉一样,继续冲着徐幼薇大骂不止,“老子说没怎么他就没怎么他,你爱信不信,要不是他跑得快,老子非得扒了他的皮!”
跑得快?!
徐幼薇两眼一亮,这不就是说狼孩跑了,他没追上,那是不是意味着狼孩平安无事?
不待徐幼薇问起,徐永长骂骂咧咧的将昨晚上的经过说了出来。当时,徐永长心情郁闷至极,想找徐幼薇麻烦吧,又怕徐幼薇跟他耍横,到时候落了他的面子,便决定拿狼孩出气。
出得门来,徐永长随手拿起一根棍子往柴房走,听到里面传来轻浅的呼吸声,低咒一句,“畜牲就是畜牲!”抬脚一踢,本就摇摇欲坠的门被哐啷一声踢飞半米。狼孩随狼生活多年本就警觉,此时,更是立刻立起来,两眼瞪着来人,呲牙咧嘴冲着来人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妈的,你个畜牲还敢跟我凶,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徐!”徐永长啐了一口,扬手就打。狼孩一直警觉,徐永长一动,他也跟着动了,徐永长一招扑空,火气更足,叫嚣着胡乱挥舞着棍子,不过短短盏茶功夫,整齐的房间一片狼藉。
打了一会,徐永长有些力竭,狼孩有伤,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高高的蹲在一个柴垛上,两眼冒光盯着他,嘴里的嘶嘶声时不时才发出一声,徐永长知道,狼孩跟他一样都没什么力了。
而他是成年人,又身体健壮,恢复的自然快。见自己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又想到自己一个成年人居然被个跟狼一起长大的畜牲打败,这面子实在挂不住。徐永长越想越觉得没脸,下手更是不留余地,狼孩被逼到墙角,长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他得拼命了,当即纵身一跃,手嘴齐用,没命的咬下去,徐永长吃痛,抬手将狼孩扔出去。
吃亏的狼孩见到一直被挡住的门口出现在自己面前,顾不得身上的痛,咬牙爬起来风一般的往山里跑。徐永长追了一会儿,没追上,只能放弃。
而柴房里的血,全是他的,那狼孩不过就摔伤了而已。
徐幼薇听完,再三确认后方才罢休。徐永长指着李白岚指桑骂槐了好一阵儿,见徐幼薇不理会自己,悻悻的喝斥着徐子安拾柴禾,吃了早餐准备回家。
等他们回过神来叫徐幼薇时,徐幼薇早已不知去向。
徐幼薇在深林中行走,不停寻找狼孩与狼群的踪迹。狼孩被狼群赶出来,自然不敢再回狼群的,现在她只需要朝着狼群相反的方向找,定然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都说这山中无岁月,徐幼薇以前还以为只是那些古人杜撰的,直到现在她才相信,古人诚不欺我也。
“狼孩,狼孩你在哪里啊,你听到没有,听到了快出来啊!”徐幼薇走一路叫一路,断断续续的已经叫了整个上午,声音有些哑。
她抬头看了眼密林,有些头痛。
“这是走到哪里来了呀。”徐幼薇仔细辩认了方向,大概找到了家的方位,循着树木生长的方向来辨别,深一脚浅一脚不停走。她现在不能停,林中太密,除了余光,她完全看不到此时的太阳在哪个方位,只能依靠太阳光大概断定是正午。
徐幼薇又叫了几声,见林中没有回应,估计狼孩不在这里,只能先回家去,等明天带了些工具再往林中去。
回来很快,在徐幼薇离开林子后,一道黑影自她身后显现,目送她走远。
“哎呀,也不知道这白寡妇是得罪了哪路神灵,竟然招上这样的事情。”
“就是就是,这白寡妇两孤儿寡母的,看着真是让人心疼啊。”
“你是心疼还是心痒啊,啊?哈哈哈”
徐幼薇刚出林子不久,迎面走来几个村民,打过招呼,两人旁若无人般高谈阔论,说的话亦是下流。徐幼薇早听习惯了,这些话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倒是谈话内容引起了她的好奇。
他们刚才说的是白寡妇家?
徐幼薇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几句,嘴角微弯,不错,有好戏开场了,她要去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