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真是……
他干咳两声,毛手毛脚将周放的衣角放下来,尴尬地说:“我才没……哎,我道歉还不行吗。咱们好好说话,你到底感觉怎么样了,要是特别难受,我一会儿再去给你找点儿有用的草药。”
周放没打断他,垂着头耐心地听他说完,才老老实实说:“挺疼的。”
贺飞章:“这才像个伤患的样子嘛,哪里比较疼,这边有什么感觉?”
周放终于没有再忍耐,被他按得倒抽一口气,连忙伸手握住小腹上那根不知轻重的手指:“要不是你前面那些话说得特别正经,我真要以为你又想公报私仇了。”
贺飞章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将刚刚捣成糊状的药渣拿了出来,又慢慢敷在他刚刚戳过的地方。
眼见病号不老老实实矫正坐姿,药渣刚贴上去就纷纷往下滑,贺飞章恼怒地想了想,还是将外罩脱了下来,上身只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长袖衬衣。
然后他两手使力,撕拉一声将布料扯成长条状。
也幸亏他还是个身强力壮的寄生者,这要是普通人,撕上两天也不一定能将布塔基地的工作服扯开一个口子。
贺飞章:“坐过来点儿,别靠在树上。”
周放眨了眨眼。
贺飞章扬了扬手里的布条:“给你裹药。”
周放:“……我自己来。”
“你过来,自己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包扎。或者我过去,把你按在树上扒衣服,我给你包扎。”贺飞章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喜欢哪一个?”
周放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比较喜欢你情我愿。”说着,他慢慢将后背从树干上挪开,朝前坐近了几分。
贺飞章也将身体前倾,就着周放撩开衣服的姿势,一点点将药草糊在他小腹上,接着又小心翼翼展开布条,轻轻裹住周放的腰腹,开始一丝不苟地固定绷带。
最开始他生怕自己笨手笨脚又把人家弄出新伤,缠得小心翼翼,不过到后来干顺手了,他索性又往前凑近一点儿,在周放腰侧不轻不重的缠了几下,然后开始给布条打结。
周放僵坐在草地上,一手掀着衣服,另一只手撑着地面保持平衡。
“超隐”使他即使身处黑夜,也能将贺飞章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周放一低头,就能看见他头顶柔软的短发,沾了草汁和灰渍的手指,还有打结时笨拙的动作。
他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敏锐地感受到了夜晚森林中徐徐吹来的山风,以及另一道近在咫尺,若有似无吹拂在心口的炽热呼吸。
一吐一吸间,那气息竟仿佛顺着毛孔吹入了内里,与奔腾涌动的血液融为一体。
周放:“……”
他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周放一把抓住贺飞章还在努力地双手,低声道:“我自己来。”
贺飞章:“啊?我都快弄好了,好吧你来你来,你倒是动作轻点儿啊。”
周放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只管将腰间的布条迅速扎紧,狠狠打了个死结。
然后他穿好外衣,将自己的胸膛严严实实裹在衣服下面。
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贺飞章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那个,今晚也没别的事了,我扶你去洞里躺着吧。”
周放盯着他看了半天,神色若有所思,闻言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回去。”
贺飞章:“你还敢自己走回去,我和你说,你再这么作妖明天没准起都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