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抠着门框,力道之大连她都不太注意,指端渐渐白,细嫩如葱的五指划过门框,几道划痕就此出现。
方梨应是,起身朝他们挥了挥手,最后看了眼赵槿,无奈退下。
说到底,殿下是心病,只能靠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的人渐渐散去,宽敞亮堂的庭院再次归于平静。
她蹲在长廊外,风呼啸而过时,难免波及到她,青丝飘散,散落的碎亲昵的抚蹭着她的脸颊,可她却只觉得热,很热。
汗水从她的前额流至脖颈,最后隐没于衣襟处。
她的胸膛起起伏伏,仔细看,像是她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母后身死,而她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生的模样,压根没有时间难过。
倏地,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一瞬间就拉回了她逐渐恍惚的神思。
她侧目,盯着这只骨节修长的手,顺着手指抬头看去,见到他也不惊讶,只是默默扭头,顿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不是让你们走了吗?”
突然,肩上出现一袭披风,挡住外头所有凛冽的风与刺骨的寒意,温暖将她包围,对方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从门框上扒下,宽厚的掌心完完全全将她包绕住。
她心底不平静,想到昨夜种种,一边是大仇未报,才查到一丝线索,一边是裴浔温柔安静的陪伴,她沉寂许久的心再次跳动。
“你这是做什么?”她问。
“起风了。”裴浔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很痒很麻,仿佛在她心上挠痒,酥酥麻麻的触感,令她短暂的忘却那些带给她悲痛的、困惑的、无法言喻的经历,只是沉默的待在他怀中。
其实裴浔并未完全搂住她,只是虚抚着她的臂膀,分明再亲密的事也做过,可他今日却正经的像个君子。
——君子。
初次见他,他就是个君子样,白衣、温润,不多看她两眼,克制有力的立在她的安全范围之外。
赵槿垂眼看了看他揽着自己的那只手,竟有一种将她环在怀中的错觉。
“昨日便说过,殿下不可再随意泄露情绪,何况院中人数众多,人多眼杂,殿下难道就不怕吗?”
赵槿没有多想,脱口便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空气中静了几息,她后知后觉自己都说了什么,却不打算收回,只是垂着头不语,听到一声清透的、干净的嗓音响起,“即便是我,殿下也不可暴露。”
赵槿没说话,却是在想,我在你面前流露出的难以克制的情绪还少吗?
她不欲多说,也不想同他争辩,那话实在肉麻,她也说不出口,显得她有多喜欢他似的。
……喜欢。
一旦这个念头冒出,就如同在心中埋下这颗种子,任由它接受甘霖雨露,肆意生长,无法扼制的情意也在一点点的流露。
真是因为喜欢吗?
赵槿无意识的抓住裴浔的手指,心中纷乱难平,回想二人相识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