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浔后撤一步,恢复惯来的恭敬,姿态谦和有礼,拱手道:“殿下,回去吧。”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庞落到她的髻间,赵槿见他的眼神很是奇怪,就像在隐忍些什么,仿佛有话要说,却偏偏要忍着,她意在看他能忍到何时,憋着笑,努力板起脸。
可他在她面前的忍耐力越来越不好了,没到片刻,便微微扬眉,嗓音很低也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殿下,臣送你的簪子,是不喜欢吗?”
他记得昨日马车上,还看到她戴着。
昨日戴着,今日却不戴了,除了不喜欢,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听他这么问,赵槿忍着笑意,摇头,“不是。”
一瞬间,裴浔双眼放光。
“你很在意本宫喜不喜欢?”
“自然。”
赵槿余光瞥见洞口外出现几个身影,动静也越来越大,她侧过身,朝他说了一句:“不戴,还有一种可能。”
裴浔紧盯着她。
“舍不得。”赵槿语极慢,似有深意,道:“若是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随后,一群将士出现在洞口,看到她时,连忙涌上前来,跪地请罪,“属下来迟,请殿下责罚。”
赵槿朝裴浔眨眨眼,抬脚往外走去,“本宫出来散心,与你们何干?”
见她并未怪罪,将士们纷纷看向后头的裴浔,裴将军提前一步找到了公主,想来是已让公主殿下消气,顿时松了一口气。
也不怪他们如此惶恐不安,从圣上将他们拨给公主,作为公主殿下的私兵后,他们便极少见到公主殿下,唯有将军与殿下有些交集。
公主出行自有府中侍卫相随保护,用不上他们,依公主之意,他们只需每日勤加操练,等候命令。
众将士听多了公主殿下的为人,加上并未亲眼见到,以为她真就如外人所言,凶狠严厉,不近人情。将士们往日见多了达官显贵,皇亲贵族,自然不会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一般,惧怕的过于明显,却也更加恭敬卑顺,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几日所见,公主殿下虽偶尔会耍些脾气,却都无伤大雅,仿佛她的不耐与冷硬都只对着夏国王子。
将士们不敢猜忌,安心巡视,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众人跟在赵槿身后,一路上打起精神,时刻关注着周遭动向。
赵槿问:“江以游呢?他去哪儿了?”
一个将士回道:“启禀殿下,将军与我等分开寻找殿下,因担心殿下出事,将军不敢大意。”他低头看着脚下,“既然已经找到殿下,那属下这就告知将军一声。”
赵槿颔。
将士得了许可,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号烟,尾端连着一根短绳,他轻轻一扯,只听‘咻’的一声,烟花在天空炸开,巨大的动静引得林中鸟雀纷纷受惊,振翅而飞。
林中路难走,断枝枯叶横铺地面,还要提防有歹人出没,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不过看这周围环境,应是方圆百里,都无人烟。
将士们仍不敢放松警惕。
赵槿觉得脚踝隐隐作痛,从方才起便有感觉了,只是她以为是错觉,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