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如此,便越有破局的可能。毕竟是物极必反。
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鸟鸣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幻境。
是活物?楚清河看到一只带着血光的红鸟从天空直直坠落,摔在楚清河脚边。
而那鸟身上,环着一只羊脂膏般温润的玉镯。楚清河想起那在邪祟手臂上看到的镯子,当时在与沈驰相互缠斗之间,那露出的半截手臂。
挂着的正是那玉镯。
再加上邪祟异常的举动,这极有可能与这手镯有关。
那只鸟安顺地卧着,楚清河抚了抚似血染般的鸟毛,从那身上取下来那只手镯。
在刚碰到那手镯的时刻,眼前一片漆黑,景色再次变换。
第一层过了,这里环境与第方才一模一样。他转头一看,便看到在空旷森然的地方,一袭白衣尤为亮眼。
再仔细瞅瞅,不正是沈驰,他的师父吗?
楚清河大喜过望,连忙朝沈驰喊道:“师父,你在做什么?”
便是边走了过去,沈驰正半弯着腰,用手拂过一层又一层的树叶。
“这里不能使用灵力,你过来帮我把这些树叶给清理掉。”沈驰道。
“幻境的破障点在这里?”楚清河道。
“大抵是没错的。你摸摸看树叶底下。”沈驰道。
说罢,楚清河便勤勤恳恳地双手划拉着树叶,俩人分工合作,速度很快。
果不其然,树叶减少后,摸到了那凸起来的地方。楚清河一扒拉,一个硬物咯到了手。是一个打了结的花绳,系在了一件粗糙的布衣上。
刹那间,景色再次变换。这次,楚清河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半透明状态。
在他身边的沈驰,也成了半透明状态。
“这是正常的,邪祟魔气越强大,所能影响的东西就越多。”沈驰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脚踩在地上,有种飘飘然的不真实感,看沈驰过去了,楚清河也连忙跟上。
这是一处乡下田野,此刻正值秋季,稻田里的麦穗金灿灿的,风吹一片。不远处有一家泥土堆砌的农舍。
一名大了肚子的妇女,正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一名穿着布衣的男人正在给妇女摇着扇子,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场景一转,不久发了大灾,随着战乱,民不聊生。而后女子也在兵荒马乱之中流产。
这家人得了难财。时局动荡,附近的仓库无人管辖,金银珠宝被洗劫一空,唯独留下粮仓。
而颇有经商头脑的陈员外,便只拿了粮仓内的货物,将粮食存放于挖出来的地窖中。
数年的战乱下,土地荒芜。粮食价格日益水涨船高,更是到了那寸金难买米的地步。
陈员外通过粮食出售,换取了金银珠宝。渐渐地富有起来。也成为了当地富甲一方的商户。不过一年半载,动荡停止。
便是有了如今的陈府。
从布衣摇身一变为富得流油的大户人家,盖了最高最大的府邸,心气也高了起来。
女子的父母在那次战争与大灾下失了性命,虽然晋安国男女相互平等,官职也都有一半的分量,但是少了本家的帮助。
女子便作了那上门的媳妇。
饶是糟糠之妻,也抵不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又丧失了生育能力,被嫌弃不过是数年之间。
楚清河看着眼前一幕幕发生的事情,心下哑然,道:“那邪祟,竟是这女子?”
若邪祟是女子,那该有多大的怨恨才会如此。一般在魔界的魔物才能够进化为邪祟,这是最正常的道路。
“除非还有一种特殊情况。”沈驰沉声道。
“死后怨恨无法消散,地府不能收留,也无法转世轮回。”
“便会成为厉鬼,再逐年化作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