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的前一天,明曦找到了温时新,把两张船票交给他,让他,你说的毒花就是鸦片,对吧?你们的政府靠鸦片获得了大量的钱财,人民靠鸦片获得的精神上的慰藉,你却说鸦片是华夏最大的毒瘤?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四周也小声地响起了讨论的声音,面对明曦公然叫板的娼妓和鸦片两大问题,此时确实存在着许多争议。
明曦却不慌不忙地问道:“哦,是吗,既然鸦片这么好,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吸呢?”
“你说鸦片能赚钱,当然能赚钱,那可是多少人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被榨出来的血汗钱,那些人可以不吃饭,但是却不能不抽鸦片。”
“只要能抽一口大烟,别说家人,甚至自己都能甘愿放弃当人,去当一条没有尊严的狗。”
明曦指着门外,掷地有声地看着众人道:“你们看看外面那些吸食鸦片的人,各个都是一副形容枯槁的鬼样子,你还敢说什么鸦片是什么精神食粮??”
“鸦片之害甚毒,不能不除也!倘或要建立一个光明的世界,就必须斩掉这一毒瘤,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国家经济财富,去凌驾榨干老百姓的骨髓!”
希恩哈哈大笑,然后缓缓鼓了鼓掌:“我欣赏你的勇气和独特的见解,但是我告诉你,你们想要拒绝鸦片是不可能的。你太天真了,小姑娘,你认为你的国家,真的有那个魄力摆脱掉鸦片的诱惑吗?”
在这个时期,谈根除鸦片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连一百年后的许多西方国家,都仍然避免不了对鸦片管理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又何况现在这个任人欺凌,谁来都能踩一脚的东方大国?
所以希恩觉得明曦就是一个玩笑,但是他仍然敬佩明曦的发言。
这个女孩比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鸦片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是唯一一个敢公然和政府对着干的。
作为和华夏不一样的文明人,他们敬重强者,而强者有的在于力量,有的在于精神上的强大。
希恩带着赞赏的目光,缓缓坐下,然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准备给明曦拍两张照片——
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冲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男人一进门,就朝着明曦的方向,果断开了一枪!
巨大的枪声震天响起,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所有人都尖叫着慌忙夺路而逃……
杀手被挤在人群里,又砰砰砰地朝明曦的方向连开了数枪……
虽然连开好几枪,但他还是刻意避开了要害位置。
开完枪之后,杀手立刻掩在人群中快速逃离。
等到学校里的警卫和校长赶到时,只惊骇地看到,少女身中数枚子弹,身体缓缓向后仰躺下去。
血迹在她身下蔓延开来……
那些因为惊吓而逃跑的人仿佛被定格住了身影,缓缓地朝她看去。
一时间哭声,求救声,还有各种嚷嚷着送医院、找医生过来的喊叫声重叠交织在一起。
和上次一样,温时新依旧来迟了一步。
上一次是来晚了,她被廖金科等人抓走。而这一次来晚,却只看到了她的尸体。
温时新没有和明朗离开,而是迷晕了明朗,嘱托丁秀曼带着明朗离开,而他在办完事情之后,就飞快地跑往了沪南大学的方向……
……
明曦的死亡如同一颗原子弹一样,在1925年十月的上海引爆。
沪南大学为她建了一座纪念碑,每年都有无数的人不远千里来为她献上一束鲜花。
她死时年仅二十岁,死前争议不断,死后却意外得到了许多人的拥护和崇拜,人们迷恋她的才华和张狂,热爱她视死如归的胆气和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