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帘,蕴空将七苦一一罗列出来:“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施主是想聊哪一个?”
“就聊……”将脸贴近蕴空,呼出的热气吹在他脸上,直到蕴空无奈尴尬地抬眸,她才又道,“何为求不得。”
“……施主,你离得太近了。”身子略往后倾,拉远了与阿绿的距离。
“是么,都怪小和尚你说话太轻了,我都听不清。”掏了掏耳朵,阿绿并没有将身子退回来的意思。
于是蕴空放大了说话音量,阿绿却始终没有退回去,只凝视着蕴空的眼睛,一直到蕴空讲解完求不得之意。
知了叫了几轮,树叶也飘落了数片,蕴空额角的汗珠也落了不少,只不知这是因为酷暑炎热,还是因着阿绿的近距离接触。
“所以说,小和尚,你就是我的求不得啊。”缩回身子,长叹一口气,语气无奈至极,“你说,要不要考虑一下还俗?”
“施主说笑了。”蕴空并未正面回答阿绿之言,只隐晦含糊地说了个常用语,便再没有了下文,只闭起眼睛潜心休息。
“小和尚,山中岁月清寂,你不无聊吗?”就地躺下,用手臂挡住刺眼光线,闭起眼听山间自然之音,就好像回到了还是一棵树的时候。
“不。”因阿绿闭着眼,是以并未看到蕴空注视着她时,眼底闪过的一丝温柔。
有你在,岂会无聊。
这话,蕴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日落时分,阿绿临下山前瞧见寺庙门口集结了不少僧侣,他们个个面目严肃,抱着必死之心。
这是做何?说起来今日怎不见庙中香客?
好奇驻足凝望了片刻,从他们的言语中,阿绿大致听明白了,大概意思便是江山将倾,他们虽是佛门中人,却也看不得众生受苦,他们要去参与此次战乱。
阿绿心头就突然浮现出师父常说的话来:社稷将颓,岂可独善其身!
急匆匆跑去找蕴空,大老远就冲他喊道:“小和尚,你的师兄们要出远门,你不去送送吗?”
“师兄们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去了又有何用,只是徒增离别悲伤罢了。”蕴空如老僧入定,紧闭着双眸。
阿绿又纠缠了一会儿,无论如何都劝不动蕴空,遂只能作罢,念着师父叮嘱的药材,生怕被那臭师父训斥,便急匆匆下了山。
回到药庐,却是了无生机,四周静的可怕,药篓被摔于地上,阿绿紧张地寻找师父身影,不得果,只在枕边看到了师父留下的信:
爱徒阿绿:
如今天下大乱,战事四起,我辈亦当有所作为,此行路远,归期不定,切勿记挂为师。
若为师回不来了,为师也不求你能去战乱中心,只求你能挺身而出接济天下黎民苍生,莫浪费一身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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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师父,这么正经做什么!”将信纸往桌子上一拍,阿绿不自觉红了眼眶,相处虽是短暂,她却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