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啊,都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站到子律眼前,抓住他的双手,笑道,“我们呢,现在平平安安,大家都过得很好,这些家国大事,就让为政者去参与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子律极不赞同平安之言,但也懒得与她计较,说完这一句后便再没有开过口。
平安不以为意,“可是啊,我们太渺小了。”
说话间,路过了一家成衣店,子律停下来唤住平安:“进去。”
“哦,好。”想着子律的衣服旧了,是该买新衣服了。
子律带的钱一共买了一套男装一套女装,平安下意识就拿过男装,反正这么久时间,她穿男装也习惯了,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女孩,但是有时候为了方便,她更愿意去穿男装。
“不是给你的。”将女装递给平安,子律自己抱着男装离开了成衣店。
“诶?”子律鲜少穿男装,只有在山上的时候洗完澡后才会换上二当家的男装,这次居然会买男装?他就不怕被仇家发现?不过隔了这五载时光,仇家或许都不记得这个孩子了。
抱着女装追上子律脚步,直觉告诉平安,他可能要去做一些大事:“子律宝宝,你要去干什么啊?”
“时间久了,想换换衣服,不行?”
“行!子律宝宝想干什么都行!”知道子律是不想说,平安也不多问,到时候跟着子律就什么都清楚了,在山贼爹爹和三当家的教导下,她的轻功可是炉火纯青,保证不会被子律发现。
回到山寨,子律先让平安去洗漱换上女装,奈何平安没有穿过女装,根本就穿不好,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乱七八糟。
还偏偏被刚进屋的三当家夸赞了一番:“我们平安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
子律默默翻了个白眼,面色铁青地拽着平安回到里屋,给她重新穿戴一番后才拉着她出去。
这一回,二当家和山贼爹爹也来了,见到换了女装的平安,三位老男人都惊叹不已。
“这真的是我们家平安。”抱起来往空中抛了几圈,平安的山贼爹爹眼睛都要看直了,“和你娘真像。”
“你不是说连我娘长啥样都不记得了么?”拍拍山贼爹爹的手让他把她放下来,脚刚一着地,三当家就又把她抱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清。”清冷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正是子律说的话。他冷着一张脸,把刚被三当家放下来的平安拉到了身后。
“这到底是给平安找了个童养夫,还是给子律找了个童养媳啊!”山贼爹爹早就已经把子律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到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都一样。”一贯疏离的声音,但能感受到他对人没有恶意。这五年间,子律从没有否认过他和平安的关系。但平安总觉得,他不否认,只是为了能够在山寨里待下去,不然为何根本就不亲近她?
而二当家的视线,却是在子律买的另一套男装上,沉沉地看了一眼子律,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他是查不出子律的身份,但从线索来看,和京城有所关联,但愿子律不要把平安拖下水。
警觉的子律也同样看向二当家,眸子里是山猫遇上对手时的警惕。
当夜,子律换上了男装从后山离开,平安也悄悄跟了出去,换回男装的子律怎么看怎么清秀,平安觉得吧,只要子律不走,哪怕他不同意,等长大后,她也会绑他成亲的!前提是,子律不走……
一路跟着子律进了守城的府邸,平安的心忽然就慌了,坐在守城官员的屋顶上,平安捂住耳朵,不敢去偷听子律和他的谈话,她的身旁,勿忘和阿辞也坐了下来,但平安并没有心思去招呼二人,她的童养夫,怕是留不住了。
子律出来后,平安又一路更随,确保他安全回到山寨,然后遛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子律的房间就在平安隔壁,仅一帘之隔,回来后,他还特意掀开门帘看了一眼平安,给她掖了一下被角后方才离开。
他离开后,平安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直到了天亮,平安不傻,甚至可以说极其聪慧,很早以前就有预感子律会离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翌日,子律没有去学堂,说是要陪平安出去逛逛,两人都换上了昨日买的新衣。那一种子律要离开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这算什么,分别前最后的玩耍?穿得漂漂亮亮地说分手?
因为担心子律要走,平安玩得都不尽兴,平常最喜欢的活动——抓兔子,也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子律以前为了帮她抓兔子,弄得浑身是草的情形,想着想着,平安就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
“我在笑啊,我的子律宝宝真好看!”掐了掐子律的脸,平安突然就哭了。
“怎么了?”从未见过平安哭泣,子律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
手指擦了一下眼角,无所谓道:“风沙迷了眼。”子律对她越是温柔,她就越是觉得子律留不久了,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今天,他随时都可能走。
“子律宝宝,我送你的定情信物还在不在啊?”想到当初那个蚱蜢,平安又蹲下来编了一个,再次将其放到他手心里,“放好了,不许再丢了。”她知道的,子律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把那个蚱蜢拿回去。
兴许是理亏,子律淡淡应声,把蚱蜢放进了衣袖里:“嗯。”
衣袖啊,放最不重要的东西的地方,平安更加难过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感受到平安滴落的情绪,子律也不敢再带她在外面。
走到距离山寨还有很远的地方,遥遥看见山贼爹爹在门口和人说话,平安突然停下脚步,低语道:“子律宝宝,你就送到这里吧,我看到爹爹了,认识回家的路。”
“嗯?”惊讶地看着身旁的人。
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平安抬起头对子律道:“你走吧,你和我们不一样的……童养夫的事情就当一个玩笑,也就是说说……我,我才没有什么童养夫呢!”说到后来,平安根本忍不住哭腔,眼泪豆子哗啦哗啦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