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偷偷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正在客厅用饭呢。”
“哼。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我倒成外人了。”卢纯儿又出言讽刺,后又吩咐那丫鬟,“端上饭菜,同我一块儿去客厅罢。”
到了客厅,卢纯儿总算是见着了嫣然。
“卢老爷吃饭怎不叫上我?分明是把我当外人了罢?”卢纯儿在门口,阴阳怪气道。
“哪里,哪里。你愿意同我们一块儿吃饭,为父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便站起身将卢纯儿迎了过去。
卢纯儿白了他一眼,便径直坐在了一张空圆凳上,又叫那丫鬟将饭菜摆在了桌上。
那嫣然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卢纯儿,仔细看她相貌,眉眼竟是与那付佩芸八九分相似,顿时受了刺激,竟想起了每夜的噩梦,捂着头大叫起来。
“啊——是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卢绍见她这般,忙过去搂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怕,别怕,她不是付佩芸,你再仔细些看看,她是我的女儿,卢纯儿呀!”
卢纯儿在一旁冷眼瞧着,自顾自吃着饭。
过了许久,那嫣然才平稳下来,又见自个儿失了态,咳嗽一声,正了正神色。
“哎,某些人做了亏心事,连这大白天里都害怕的说起胡话来了,莫不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卢纯儿吃着菜,凉凉道。
那嫣然被她气急,又不敢说她什么,只好勉强笑了笑:“哪有的事。”
卢绍也没办法,只得无奈道:“纯儿,你便少说几句罢。”
“我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吃饱了。”卢纯儿没好气道,又恶狠狠将碗筷一摔,便回房了,一旁嫣然的几个儿女也是大眼瞪小眼。
接下来的几日,卢纯儿在这卢府里四处晃悠,大小角落都走遍了,愣是没瞧见过她小时候见过的那个浣衣丫头小萍。
这丫鬟一旦年纪大了,回去嫁人也是常有的事,想来这小萍早已离了府。
卢纯儿这么一想,也知道这么再这么盲目地找也是不行的,便向伺候她的几个丫鬟打听起来。
“自小便没了母亲不说,如今回了府,自小住的院子易了主,我竟还成了外人,可真是命苦……”卢纯儿卖起了惨,又瞟了瞟旁边丫鬟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
她顿了顿,又继续哀伤回忆道:“还记得幼时调皮,总从院子里偷溜出去,跑到丫鬟们浣衣的地方去,又脱了鞋袜在她们浣洗衣服的木盆里踩水玩。丫鬟们拿我没办法,只能任由我踩。我记得浣衣丫头里有个叫阿萍的,对我很好。每当母亲来寻我时,她都会替我擦干净脚上的水,穿好鞋袜。这样一来,母亲也不知我偷偷玩了水,亦不会责骂我了。”说罢,又叹了口气,“可现如今,竟是找不见那阿萍了,这府里,更是一个熟面孔也见不着了。”
“小姐说的阿萍,可是身量不高,脸上有几粒麻子,圆脸大眼?”一旁的丫鬟轻声问道。
“正是正是,你可知她在哪里?”卢纯儿暗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抓着丫鬟的手腕,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