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儿,来了,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这么快?可是马上要夜禁了啊。”苏水湄抱着包袱左右四顾,天色已黑,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红纱笼灯摇摇曳曳。
郑敢心笑道:“放心,咱们锦衣卫就算是夜禁了也能自由行动。”
果然不愧是嚣张跋扈的代名词。
“哎,你拿的什么呀,我替你拿吧。”郑敢心热情上前,要替苏水湄拿包袱。
苏水湄想起里面的月事带,赶紧搂紧包袱,谢绝郑敢心的好意。
“有手有脚的,让他自己拿,”陆不言冷酷又无情地瞥一眼苏水湄,“快去收拾东西,还要我们等你?”
苏水湄赶紧奔进北镇抚司收拾包袱。
一行四人,轻装简行,出了城门。
最近天冷,陆路不好走,他们选择走水路。因着是秘密行事,所以他们没有去码头,而是就近找了一条四通八达的河,听说那里停着早就安排好的船只。
胡离摇头晃脑道:“夜黑风高,一叶扁舟,真是非常有意境啊。”说完,他第一个走到河边,然后低头往下一看,突然面色一僵。
苏水湄第二个走过去,顺着胡离的视线看过去。
嗯,果然是一叶扁扁的舟,又轻又小又破。苏水湄十分怀疑这艘船可能受不住他们四个人的体重,尤其是一个顶两的郑敢心。
空气一瞬静默下来,陆不言第三个过来。
他沉默地盯着这艘船,良久后缓慢转头看向畏畏缩缩站在自己身后的郑敢心。
“你就给我买了这艘破船?”陆不言努力抑制住自己拔刀的冲动。
郑敢心小小声道:“老大,就你给我的那点银子,能买到船就不错了。”
陆不言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上船。”
正是夜,一叶扁舟游荡于河面之上。
陆不言站在船头,胡离紧贴着他。胡离身后是抱着包袱抵在身前的夹心饼干苏水湄,苏水湄身后是郑敢心。
虽然前面有胡离和陆不言压着,但这艘船的尾部还是微微下沉,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我觉得船好像在沉。”苏水湄咽了咽喉咙,艰难声。
“老大,应该是郑敢心太重了。”胡离表示同意,并说出了症结所在。
陆不言想了想,道:“苏水江,你到前面来。”
陆不言前面还有一点空位,像苏水江这么瘦弱的个子是完全能站的。等她过去,船尾只剩下郑敢心一个人,船只应该就能勉强平衡了。
苏水湄抱着包袱,在窄小的船只上小心翼翼地挪动。
冬日寒风冷冽,船只左右摇晃。
“小心。”胡离伸手搭住苏水湄的胳膊,自己稍稍后退半步,然后把人半拎到了陆不言身后。
苏水湄平稳站到陆不言身后,她还要继续往前走,站到陆不言身前。
船头是最窄的地方,苏水湄缩着小脖子,抱着大包袱,想尽量避开陆不言到达船头,却不想她走到一半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沉哑的声音,“你乱蹭什么?”
苏水湄:???
小娘子一脸的懵懂无知,她仰头看向身边的陆不言。男人立在水色之中,周身似乎都被浸入了几分寒凉之意。
可苏水湄避无可避挨着陆不言胳膊擦过的手肘却知道,男人身上是热的,不,不仅是热,更可以用烫来形容。
男人生来体热,即使隔着布料也肌肤滚烫。
苏水湄生来体寒,即使冬日里裹得像颗球,身上也没多少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