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丹就站在窗户后边,看着杨海林在那里斗法院里的禽兽,感觉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这个大林子挺有意思的,住在这四合院里也挺有意思的。
热闹,有些乱,但却有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甚至有些憧憬起自己将来和冯清波一起住在这样的院子里的情景了。
不过她知道,如果真的和冯清波住在这样的院子里,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画面。
冯清波就是那种住在楼房里的,这种地方他住不了。
他永远是戴着礼帽,围着围巾,拿着公文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风度翩翩,但却少了一些人间的温度。
唉,想什么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冯清波和父亲都还没有消息呢,自己在这里想这些干什么。
想到父亲还生死难测,田丹的心就又乱了起来。
父亲和冯清波到底从车站离开没有,车站里应该没有什么敌人,他们俩本应该顺利脱险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摆上代表平安的黄菊花。
还是说,大林子没有给自己说实话?
这个念头猛然跳了出来,田丹的心里顿时一紧。
如果杨海林骗了自己的话,那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又到底是什么身份。
想到这里,田丹开始仔细观察屋里的摆设,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看了一遍,屋子里的摆设,痕迹,都和杨海林的车夫身份十分吻合,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时候杨海林洗完了碗筷,端着盆从外边回来了。
看她在地上行走,就说了一句:“不是让你上床上休息吗?怎么还没歇着?”
说着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屋里冷?”
田丹强笑了一下:“是啊,。”田丹说。
“那剿总里边会不会出问题?”杨海林问。
田丹停了一下说:“有可能,我们这次来的信息,只有剿总那边才知道,现在却成了这个局面,一定是剿总内部有人想破坏和谈,不想让我们见到秦将军。”
“那你还去?不是送死吗?”
田丹看着屋顶,静静地说:“革命哪有不牺牲的?有些时候我们明知道不可为,但还是必须去做。秦将军那边一定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会以为我们红党人不守信,没有诚意,到时候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谈机会可能会被他放弃,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见到他。”
“有办法吗?”
“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的。”田丹说完,沉默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我能见到他就一定会有的,他在剿总内部有路子。”
杨海林知道,田丹说的他一定就是冯清波。
这姑娘现在还在幻想,却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全都是这个冯清波带给她的。
怎么才能让她这个幻想破灭,让她取消去见冯清波这个念头?杨海林躺在那里苦苦冥想,不知道想了多久才终于入睡。
迷迷糊糊中却突然感觉身边有动静,一睁眼就见田丹起身准备从他身上跨越过去。
“怎么了?”杨海林问了一句。
田丹吓了一跳,她为了不惊动睡着的杨海林,已经尽量的蹑手蹑脚,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动静了。
可是没想到他还是醒了。
“我要上厕所,一天都没有方便了。”田丹低声说。
“哦,我陪你去吧,天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杨海林说。
“不用,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上个厕所哪有那么娇气。”田丹说。
杨海林想想也是:“好,那你小心点,公共厕所就在院门口斜对面。进出的时候小心点,天冷门口容易结冰。”
“知道了。”田丹轻轻下了床,拉开门出去了。
这一去就是十几分钟没有回来,杨海林心里咯噔一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