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那个寄宿生最近又招惹你了?”郑淮舟提到温清梧,原本温润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难掩的怒气。
“没有。”商行樾的眼神清明了一些。
她很会看人眼色,自从他表露出讨厌后,就懂事地没有再凑上来。
“不过我听说她最近在学校的日子也不好过,好像也把冯秉文气坏了,毕竟也是曾经耀武扬威的霸凌者,估计很难有人能欺负到她。”郑淮舟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你默许的?”他几乎下意识地质问出口。
他想起她膝盖处的深蓝色的校服布料,氤氲出一片血迹。
即便她自认为隐蔽地用书包遮住,但他还是看见了。
“这还需要默许吗,霸凌者本就该受到惩罚。”郑淮舟眼里的嘲讽转为调侃,“怎么,你妈心疼了?让你替她出头?除了讨人厌外还喜欢告状啊。”
郑淮舟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恶,捏着手里的铁罐微微变形。
他看向商行樾的眼神坚定,仿佛认定了温清梧一定会可怜兮兮的去告状。
可是他错了,温清梧从来没有和母亲提起过被欺负的事情。
相反,她装作一切都很平常的样子,帮商扶棠做设计作业,帮吴姨打包为孙女准备的午餐,还给老赵推荐治疗颈椎病的土方膏药。
她仿佛是一个很善良也很懂事的人。
商行樾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伪装得这么好。
同样,他不理解郑淮舟为什么默许霸凌。
质问的话停留在嘴边,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路言衡先一步拿在手里,看到屏幕上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陌生电话,不会是什么跨国艳遇吧?”他调侃地笑出声来。
郑淮舟坐在中间,接过手机,略略看了一眼,“傻屌,这是警局专线。”
“啊,商行樾你犯了什么事,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捞你。”路言衡举着手机做出报警状。
商行樾滑动接听键。
“您好,这里是南起街道公安局,你妹妹温清梧涉及殴打未成年,请尽快来领人。”
手里的那罐可乐从拉开的拉环里喷薄而出,溅在商行樾的黑色短袖上。
他皱了下眉,还是应了一句“好”。
他承认高估了温清梧,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闯祸精。
一路无言。
赵明依旧在那家粤式甜点门口停下车,只是去得太晚早就打了烊。
睡梦中的温清梧睁开眼,余晖透过车窗坠落,她看到商行樾愈冷漠的脸。
她知道,他每天都有买甜品的习惯。
因为等待她这个可恨的霸凌者,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
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生气。
她垂下眼,看到书包表面被巧克力盒子撑起的棱角。
“鳄鱼的眼泪或忏悔,我都没有兴趣。”他的话再次在脑海里闪现,还有厌恶的神情。
她知道,这下商行樾要彻彻底底讨厌她了。
手腕上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温清梧拿着筷子的动作都有些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