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郑重点头,握紧船桨,坚定目视前方,咬咬牙、再狠狠心,用力一推、再僵硬往回收——
水声翻搅,船却纹丝不动。
咦?
容佑棠没好意思看旁人,脸上十分挂不住,不信邪地再度尝试,全力以赴地推拉——
船动了,原地一个晃荡,随即稳稳停住。
赵泽雍端坐,姿态闲适地喝酒,腾出单手压住船桨,指点道:“往下压,桨才能吃住水。”
“哦。”容佑棠手忙脚乱,依言照办。
“挥半圆,反推船前进。”
“嗳,是。”
“别太紧张,你胳膊僵着不累吗?”
片刻后,容佑棠满头大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船终于……掉了个头,再掉了个头,回到原位。
尴尬片刻
容佑棠气喘吁吁,蓦然愉悦笑起来,大方自嘲:“我真是太蠢了!若叫我自个儿划船靠岸,估计三天三夜回不去!哈哈哈~”
“你倒坦诚。”赵泽雍搁下酒坛,手把手教导,笑问:“如何?水实际上并不可怕。”
“嗯。”
半个时辰后,容佑棠已大概了解诀窍。
他完全放松,高挽袖子,宣泄长期积攒的畏惧情绪,干劲十足,奋力划船,接连绕月亭三圈,累得口干舌燥、手臂酸胀。
“好了,循序渐进,暂到此为止。”
赵泽雍接过橹板,平稳快速将画舫划回小码头。
“嘭”一声,船靠岸。
赵泽雍拎着锚绳先行跃到岸上,固定船只后,刚要回身接应,容佑棠却已提着酒坛轻快一跳,稳稳落地,凝望湖水感慨道:“真没想到,我刚才竟然在划船!”
“本就没什么难的,改日再教你游水。”
“好!”容佑棠精神振奋,经此一夜,仿佛人生前路豁然开朗许多。
二人并肩,穿行花间小径,返回月亭。
夜深人静,茂盛花木间有不知名的昆虫鸣叫,头顶万千星辉,斑斑点点闪烁。
容佑棠估摸着早已到子时,遂悄悄从怀里取出一枚白玉平安扣,攥在手心,几次欲开口,却屡屡打住,慎重斟酌说辞。
孰料,赵泽雍居高临下,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待返回亭中后,他再喝一口青梅酒,将仅剩小半的酒坛放在桌上,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哦!”容佑棠大大松了口气,忙将平安扣送到庆王眼前,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今日是您的生辰,这个平安扣高僧开过光的,辟邪保平安,祝您顺意康泰。”
赵泽雍愣了愣,直接握住对方手掌,托高细看,借着旁边烛火,翻来覆去观赏。
容佑棠屏住呼吸,生怕对方不喜欢。
“这是一对的吧?”赵泽雍忽然问,他粗通玉器类常情。
“您怎么看出来的?!”容佑棠脱口而出。
四目对视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