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烨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崇正雅从车厢里收回目光,直起身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散漫姿态,拍了拍车门:“你们走吧。”
“我先送他们回学校,”徐南烨动车子,透过后视镜对他说,“你也赶紧回家吧。”
这语气和他们念书时,夕阳渐沉,崇正雅还想去游戏厅再玩玩,徐南烨却让他赶紧回家写作业时一样。
黑色轿车最先离开了这里。
崇正雅靠着车子目送它离开。
时过境迁,他仍忘不了和徐南烨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包括他曾在其他人口中听到徐南烨出了事,他连事假都没来得及跟导师请,也不顾朋友的劝阻,买了一张飞往赞干比亚的飞机票。
临时搭建的急救大棚中,崇正雅透过隔离帘,看到了病床上靠着吸氧器续命的徐南烨。
后来他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旁边那个小女孩有没有事”。
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惦记着其他人,真是当代活雷锋。
既然人活着,崇正雅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他不过在赞干比亚停留了短短两天,便又飞回了澳洲。
他曾去过赞干比亚的事儿,崇正雅跟谁都没说,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当这事儿没生过。
以至于在徐南烨回国后,他连自己也认为,从高中过后,就没再见过这位昔日好友。
这事儿可太丢脸了,他可不想让徐南烨知道。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褚漾原本还想再和徐南烨多说会儿话,但这次她不能再留穗杏一个人回寝室,果断下车跟徐南烨告别。
下车前,褚漾别别扭扭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徐南烨嗓音低沉:“这就够了?”
“那你想我怎么谢你?”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等你忙完比赛了再说,我先记着。”
褚漾忽然撇嘴:“你这人真小气。”
“没你小气,”徐南烨忽然倾身,凑到她耳边用气音调戏她,“连男生的醋都吃。”
外交靠的不单单是话语术,更多的是彼此心理交战。
徐南烨年纪轻轻就随同外交部门出席各类外交场合,八面玲珑运筹帷幄,情商受侵染多年,做事从来滴水不漏,褚漾的那点小心思,跟他比起来实在稚嫩。
前两天晚上她目不转睛的偷看,自以为没有露馅,但实际上徐南烨早就了然于心。
褚漾果然心虚的撇开了眼。
徐南烨浅色瞳孔里满是算计,非但没有放过她,反而还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她耳中吹起。
又低又磁的嗓音撩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好好比赛,我等你回家。”
“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比赛的,”褚漾低头推开他,“师兄,我走了。”
“车窗关上了,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徐南烨掐了掐她的脸,语气有些不满,“能不能不叫我师兄了?”
褚漾愣了愣,问他:“那我叫你什么?”
徐南烨叹气,用手指戳她脸颊上的软肉:“叫老公啊。”
“……”
褚漾的脸瞬间爆红,慌忙打开门逃下了车。
还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