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女儿……对不起。”
黑夜里看不见沈清月的表情,但景辛听她苦笑的声音里那丝叹息。
她说:“没关系,我不怨你。”
“对不起,若我之前遇见赋春居士时能给她带些药材或请个名医,孩子也许不会离开你们。”
沈清月微微一顿:“妹妹,其实……姝姝她没有夭折。”
景辛诧异。
沈清月与秦无恒得知要被发配到熔岭时,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如果带上早产多病的女儿,女儿一定活不下去。他们只能瞒过监军,把孩子托付给沈淑英带回汴都,而景辛之前托沈淑英给的那一锭沉沉的黄金则买了一个夭折的弃婴,也买通了两名监军。
“我如今能告诉你,是因为我感激你,而且我信你不会为难一个小婴儿。”
景辛感到高兴,这样她便能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不会为难姐姐的女儿,如果这战火能得平息,我愿意求王上赦免你们的罪,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会请最好的太医照料姝姝长大!姐姐,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她想让秦无恒假意投靠陆扶疾。
听她说完这个计划,沈清月有些迟疑。
这是轻则会重伤,重则会丧命的计划。
陆扶疾也许不会相信他们的诚意,就算信了,战场刀剑无眼,他们也许会死于战乱。可沈清月是聪明人,与其在熔岭和孩子永生分隔,不如用命为孩子博一个安稳。
况且,秦无恒发起玄天门兵变,那次死伤无数,戚慎没有要他们的命,还给了他们女儿出世的机会。
沈清月权衡许久,暗夜无尽漆黑,这却是她的光明。
“我答应你。”
“秦无恒……”
“我会说服他。”
景辛问:“姐姐,他待你可好?”
沈清月一笑:“之后与你细说。”
两人商议起这个计划。
翌日,景辛如常醒来,仿佛昨夜一切都不曾发生。
楚含为她摆膳,她候在屋中询问她可觉得昨夜有什么异常。
景辛脸色淡漠:“我放了一天风筝,昨夜很累,睡得沉。怎么,连做没做梦也要告诉你?”
楚含比挽绿会看眼色,冲她笑道:“主子勿要气恼,奴婢是怕您睡不好。”她转身朝檐下的侍从交代:“昨夜主子也睡得沉,房中没有异样,让君上不必担心。此处隐蔽,谁人能知大梁的妃子在这里。”
景辛吃过早膳后问:“你们君上呢,今日怎么没有来为我抚琴?”
“君上去外面了,待他回来奴婢会告诉转告君上。”
景辛淡笑一声,自己坐到琴前抚琴。
她之前很少弹琴,虽然原主会琴,可她磨合还不够,如此几曲作罢,她越弹越熟悉,原主对琴与舞的记忆悉数涌回脑海,她手指不曾停歇,每个指法都精准,每个旋律亦动听。
余音尚且绕梁盘旋,她起身照着原主的记忆跳起舞。
屋子不够宽敞,仅有的那一席旋转之地却没有妨碍这纤柔妩媚的舞步。她眼波轻落在镜中,望见镜中美艳又温柔的女子。她想戚慎,想为他跳舞,就用此刻这种勾魂的眼波,把他压在身下,咬他嘴唇,听他说那句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戚慎:寡人当真了,寡人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