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走了七天,那可是整整七天啊!
别说西极天了,我就是连只枯草都没见过一根,每日不是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
“我们为什么不用飞得?”看着巴卫那结实的臂膀以及硕大的身躯,我在想,如果背着他前行,大概能飞多远。
“西极天不在天上。”巴卫那张铁甲般的大脸,用一种没什么感情的陈述语调回答着。
这个回答就很出乎人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西极天不在天上,就和红烧狮子头里没有狮子是一个道理。
这种牵强的说服,就连我自己都骗不过,于是,只能按耐住一种无奈的心情,继续问道“那西极天在地下?”
其实,去西天本身在语境上和埋地下也差不多。
巴卫摇了摇头,他回了句“我不清楚。”
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身边一个穿蓝白道袍的俊俏道士身影似泡影,被风吹了一吹,随即一步从朦胧里踏出,像是位从画卷里走出的仙人。
见着这位,我脸上很快堆起谄媚的笑。
那被我称作祖师爷的道士只是无奈摇了摇头,随即,他伸手掩住口鼻,挡住风沙的同时四下打量了下,道“西极天,地处中州正西端,天倾东南,故而西北与天最近,其地有万丈高阁与天同齐。”
说着他回看向那唤自己出来的年轻后辈。而后者眨巴着眼睛,一副没皮没脸的讨打模样,笑嘻嘻的问道“可有法子让咱立即赶到?”
李天一脸上一副你小子想挺好的无奈表情,随即晃了晃,身子又消失不见。
对于这老小子,我是半点脾气没有。巴卫似乎也能看见,但他就跟块木头一样,我不问他便不开口不说话,一直埋头向前。
天知晓,这些日子我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是怎么过过来的。
从一脸懵到得知自己被一位妖族的大人物盯上,再到只剩一千日的时间,这期间,女人甚至连面都没露过一次,就给自己丢下这傻大个。
“我直接不见那赤乌妖王会怎么样?”
“对方有能追踪到你的手段。”巴卫回答的很简短,但也很无情。
一位妖王的注视。
修行这些年来,我自问不违德行,不负天恩。但这些年里,不论是鬼怪邪魔,仿佛厄运就一直缠着我,无论我做什么,最终都有座大山一样的东西横在我面前。
之前是那位人称石姬妖帅的白蝎娘娘,后来是地府黑莲,现在又被一位妖王给盯上了。
沉吟中,我看见,远处落日下,腾起的袅袅云烟。
轻薄的黑气挡在了金黄色的日轮面前,那光好似透过了千百万年的时光,照射进我的心中。
奔走的河水,从远处向着更远的地方前行。
“它们生活在这里,会向往更富饶的南方吗?”我望着地平线尽头,那里存活着依附于河流而生的鸟们。
巴卫的视线远不及我的辽阔,他极目远眺,那颗孤悬于天边的太阳红的像血。
或许我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巴卫在很早之前,便生活在了这片土壤上,在那时候,这里还不像我所见的这般贫瘠。
“走吧。”我对他说着,耳边的风不间断的吹着,像一首永远无法停止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