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叶存山用小坛子装了一坛桃源酒回来。
思绪飘远时,不自觉多喝了几杯。
到后头,虽没醉,也因心神被牵动,带了点醉酒时的直肠子。
“你会因为这事心疼我”
云程有种心事被摊开说的羞耻感,硬着头皮点头后,叶存山跟不相信一样,又问了一次。
云程再次点头,还不满,“心疼你怎么了你是我男人,我不能心疼你”
于是叶存山脑子也直了,还又灌了一杯酒下肚,半天没有言语。
他心思比起一般生,算是粗犷大条的,细心细致也不在敏感情绪上,许多会让旁人情绪崩溃的事叫他着都很矫情酸情。
但他不会说,各人承受力不同,没什么好说的。
成长环境如此,他性格又独立,经历些事情,也都平安度过。
到现在,不说多厉害吧,至少村里同龄人里,还有县里同窗之间比起来,他能排上号。
可这话奇妙,没谁说,他就没感觉。
被云程说,他心窝都酥了。
也有一阵莫名的,他抓不住的情绪往上翻涌。
好像某个时期,某个阶段里,他内心真的很委屈过。
叶存山摇摇头,又倒了一杯酒。
委屈个屁,闲的。
云程坐旁边,半天没敢吭声,还以为是哪句话踩了叶存山痛处。
他一杯一杯又一杯,喝个没完没了时,云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叶小山。”
叶存山就侧目他。
嫌弃这角度不够清楚,他换了个坐姿,对着云程坐,直直着他,“在。”
云程“你醉了吗”
叶存山唇线紧抿不说话。
云程了然,“你刚在想什么”
叶存山脑子有点木,才被否认过的委屈感,实际压心里从未遗忘过,所以燃作了火,要他这些年里,纵然艰难,不知道前路能走到哪里,会不会跟很多白发苍苍还在参加考试的老人一样,前途无望,还是踏进了这据说可以鱼跃龙门,实际万里挑一的科举场。
他说“想要人瞧得起。”
还说“在想你。”
但在码头之后,在外地时,他遇见了什么,始终没给云程讲。
云程不知道他清醒后还会不会有记忆,怕到时夫夫俩因此产生隔阂,没敢多问。
饭后他要洗碗,叶存山不让他动,说话语气还是木木的,言语却很直接,让云程很想锤他。
“今天折腾狠了,我你走路都不对劲,去歇着吧。”
云程瞪他。
叶存山无辜,“不是吗”
云程深呼吸。
算啦。
不跟小醉鬼一般见识。
家里是没炕桌的,他们在山里时,还是分房睡,叶存山是会在墙角那张简陋桌上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