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找我是有什么话跟我说么?”
“酒店的房间我只订到了今天,今晚我会回家住。”
纪星听方橙这么说,瞬间眼睛都亮了些,他靠在洗手池上的身体直了直,语气中难掩的兴奋:
“真的?!那我那你现在还在加班吗?那我先开车去——”
方橙立刻出声打断:
“我说了,你不用来接我。而且我现在已经准备下班了。”
纪星吸了口气,沉默了会儿,又立刻改口:
“那我在家等你。”
方橙没理纪星这句,而是沉声继续开口道:
“打电话给你,是另外有一件事,我今晚打算和院里一个交流过来的医生同事去吃个饭,顺便还要聊一些事情,关于我之前的论文课题。”
方橙说到这顿了下,纪星立刻接道:
“可以啊,你去,注意安全就好。”
方橙那边又沉默了两秒,然后才缓缓开口:
“纪星,你先听我说完。我特意打电话问你是因为,这个医生,不仅是同事。他是我研究生时候的师兄,我们以前——有过恋爱关系。”
方橙话音落下,这次换了纪星这边没了声音。
纪星的脑海里的回忆碎片在这一瞬间迅速被牵扯拼合,有些僵硬地从禁忌之地拼凑到了脑海中央。
方橙说的这个前男友,纪星想,他应该是知道的。
大四那年在寝室和方橙吵了那一次架之后,纪星就再也没再见过方橙,也没有再联系过他,再之后他和纪海平彻底闹掰,又从家里搬出来,开始一头扎进工作室的运营,没日没夜地泡在录音室,又奔赴一场一场酒局。
他本以为用这样被声色犬马填满的生活,可以让自己忘记过去的许多事,忘记那个人。
但是不久之后纪星就发现自己错了,越是久居于这样的生活,纪星就越是会在夜深人静时,不断想起那个,安静坐在床底,穿着一件白t,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果香,会对着自己脸红的人。
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纪星受到了几家投资方的接连打击,工作室濒临倒闭,他几乎失去了一切的时候,每天晚上回到家,纪星都会把那两袋他偷偷留下的suyo果糖拿出来,刚开始他会吃上一颗,已经变质的果糖发酸发苦,但纪星却总觉得甘之如饴。
后来糖快吃完了,他不舍得再拆开最后一包,就把那两个袋子叠的整整齐齐,放进了储物盒里,历经了几次搬家,每次纪星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想过要把它们扔掉,就仿佛是自渡般告诫自己和过去做告别。
可每次,却又都没能真的扔掉它们。
工作室第一次拉到投资的那天,也是一个庆功宴,纪星被灌着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那天晚上是张清送纪星回的家,纪星醉得不成样子,张清走后,他一个人抱着马桶吐了一会儿,又拿冷水一遍遍洗着脸,脸上通红的颜色掩盖了眼角的微红,纪星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的时候,又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那个储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