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吃完了晚饭,阵痛是越来越厉害了,每次疼起来的时候都要死死地咬住嘴唇才能不喊出声来。
罗建刚实在忍不住了,出去叫来了护士:“您看看,她这样是快要生了吧?”
护士给她检查了一下:“还没到时候呢,你们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到外面走走,这样宫颈口也能开得快一些。”
罗建刚吓了一跳:“她都这样了还能出去走走?”
护士不以为意地说:“怎么不行了,走一走待会生得才快呢!”
许秋阳觉得这样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疼成这样了,想睡也睡不着,不如就听护士的话,出去走一走,要是真能加快一下产程,倒也能早点解脱。
便让罗建刚扶着她下了地,到外面的走廊上慢慢走上一圈,才走了没一会,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疼得她死死地抓住身旁的栏杆,由于太过用力指尖都完全发白了。
罗建刚急得一头汗,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恨不得自己替她疼了才好:“走,媳妇,咱不走了,回去躺着去。”
许秋阳摇摇头:“躺着也是一样疼,我觉得我们刚才走了一会儿,阵痛发作的时间间隔就缩短了,而且疼得也更厉害了,说明走走还是有效果的,来,继续吧!”许秋阳咬咬牙,又迈出了脚步。
罗建刚在旁边搀扶着她,心疼得不行:“媳妇,你辛苦了,生完这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咱们都不再生了,有一个孩子就好。”
许秋阳深有同感:“嗯,不生了,生孩子真是太疼了。”
艰难地转了几圈,实在是疼得走不下去了,罗建刚又去找了一次护士,这次护士说:“嗯,开了三指了,准备一下,进产房吧!”
罗建刚扶着许秋阳,颤颤巍巍地进了产房,不过才到门口他就被赶出去了,许秋阳突然想到一件特别要紧的事,回头对罗建刚喊:“待会孩子生出来,你一定要盯紧了啊,记住她长什么样,千万别让人给抱错了。”
旁边的护士听得笑了起来:“生出来的孩子身上都会挂个牌牌的,没那么容易弄错。”
许秋阳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这不是有点担心嘛!”
罗建刚进不了产房,只能盯着那道紧闭着的木门,着急地转圈圈。
方芸和小陈也进来了,坐在一旁陪着他。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眼看都要到半夜了,产房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罗建刚都急死了:“不是说快要生了吗,怎么还没生出来?”
另外两个都是没生过孩子的,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好泛泛地安慰:“别着急,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这时产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26号床的家属在不在?”
罗建刚本来都紧张地站起来了,听到这话又颓然地坐下,26号不是许秋阳,而是之前跟他们隔壁床的那个孕妇,比许秋阳早进了产房那么久,没想到竟然也还没生出来。
另外一个男人急忙跑了上去:“26号家属在这呢,我孩子生出来了吗?”
护士一脸严肃地说:“26号产妇难产,胎位有点异常,可能会需要做手术,家属请先来签个字。”
那男人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难产?怎么会难产的?之前不是一直检查都好好的吗?凭什么说异常就异常?不行,这个字我不能签,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
护士为难道:“这位同志,临产过程中很多突发情况都是事先没有预料到的,谁也不想这种情况发生啊,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啊,您这样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您爱人产程过长,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正常分娩,如果不马上做手术的话,孩子有窒息的危险……”
“那做了手术就一定能救回来吗?”
“这个我们也不敢保证,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但我们一定会尽力……”
“废话,都是废话,我什么都不要,就要我爱人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如果你们不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这个字我是不会签的……”
两个上了些年纪的老人家走了过去,看起来应该是这男人或者是他爱人的父母,两人一同拉住那个激动得有些过头的男人,对护士赔着笑说:“姑娘,麻烦你稍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
那护士稍微有点不耐烦:“那你们快一点儿,时间不等人,要是耽误了,这个责任我们医院是不承担的。”
罗建刚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听他们那边说些什么了,他原本只是着急她不知道还要疼多久才能生出来,心疼她受苦而已,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难产的风险,突然知道生个孩子他还有失去媳妇的可能,他这回是彻底地坐不住了,平时从不求神拜佛的人,居然也神神叨叨起来:“老天爷保佑、列祖列宗保佑,保佑许秋阳这次一定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要是早知道还有这样的风险,他连这个孩子都不想要了,索性当初医生说她孕事艰难的时候就不应该去吃药治疗的,就两个人安安乐乐地过一辈子也挺好。
26号那边大概已经商量好了,两个老人说服了男人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那个产妇很快被推了出来,转移到另外一间手术室做手术,出来的时候产妇还在大声地叫唤着,听得人心里直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