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其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画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的心也会跟着安定下来。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曾抓着碳笔瞎想:
等我成年后出了福利院,我会不会被派去稻妻?或者我自己升职加薪了再调去稻妻?
这样我就能回到曾经住过的地方,去问问人偶的去处。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而已。
我还幻想过我和他重逢时候的场景,想着他万一认出我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我可以和他诉说这段时间我的经历,我成年后的工作和冒险……
我可以和他说我已经长大了,这副身体也很健康、哪怕生病受伤都可以很好的恢复过来……
每当我这么幻想的时候,我的笔下又多出了这样的一张画。
是侧脸、是正脸、或是低下头时的模样。
等到再大一点的时候,还是在有一天的夜里,我抓着碳笔的手,却怎么都下不了笔。
那天,列昂尼德生了传染病,被送往了医务室医治。我心急如焚,可老师们却不允许我去探望他。
我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干着急。
或许就是那时候才突然意识到,我……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一味地沉浸在只属于我和他的世界里。
我的身上背负了很多现实的枷锁了。
当那些孩子的视线倒映出我的模样时,那是现在的【我】,不再是曾经的【我】了。
面对那一双双稚嫩的手、面对那些充满期盼的眼神时,我考虑的事情,变多了。
我也曾在深夜忏悔。
我有罪。我和他之间的时间变少了。
我有罪。我该分出时间去陪伴我的弟弟妹妹们。
对不起……
我看着纸上的画流泪。
我变成了那个年长的孩子,我不得不去陪伴我新的家人们。
我不得不跳出幻想,转过头看向我的妹妹。
“没事的,安菲娅。”我摸了摸她的头,笑了起来“说不定,万一你们以后碰到他了呢?”
“到那时候,就帮我看一下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吧。”
虽然深知现实,可我的内心深处……
依旧心存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