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扫了一眼孩子现在的表情,对那藏于眼底的杀意报以不屑。
她呵了一声:
“玛利喀斯,你是想对同僚动手吗?对同僚动手……可是大罪。”
孩子自然知道这项条令,这也是他不可能动手的原因之一。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原因。
他的人偶、他的弟弟妹妹们,被母亲的手随意的放置在天平两端之上,等待着他取走砝码。
而天平的两端,无论是谁,他都无法割舍。
他现在这样发怒,在母亲眼里也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罢了。
愤怒和悲凉同时在他的心头萦绕,一热一冷,让他痛苦不已,后背也攀爬起一股无端的疲惫。
他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无力」。
母亲自然也捕捉到孩子一闪而过的表情变化。
不言而喻。
这场对质也该结束了。
她开口道:
“我的孩子,今晚的谈话,我就当是你喝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我即将启程,前往其他国家执行任务。”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总部的事全权交由你处理。”
女人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黑色皮质手套,无所谓地听着耳边冰雪凝结的声音。
她抬眸,冷言道:
“作为你的母亲,我有足够的耐心。”
“好好想想吧,我的孩子。等我回来后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母子之间的闲谈,到此结束。”
“别再浪费彼此的私人时间了。”
说完这些话的白发女人随即转身,对部下发号施令:
“书记官,你留于总部辅佐玛利喀斯。”
“其余人,跟我走。”
她迈开脚步,高跟皮靴踏碎地上的薄冰,发出清脆崩裂的响声。
只留孩子一人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拳攥地咯吱作响。
而那涌入五脏六腑的酒精,早就在他不断沸腾的血液中燃烧升腾,最终形成令其乏力的无边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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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少年根据侍者的指引,原路返回长廊,穿过大厅边门的一角,抵达了一处休息室。
他打开房门,一阵凉风卷着花香扑面而来。
休息室内的落地窗被打开着,一道身影正背靠着露台的围栏,侧头看着后花园的景象。
月光下,那道身影接近不真实,带着一种虚幻缥缈的朦胧雾气。
白发少年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想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