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内殿,向那殿堂之中唯一坐着的九五之尊相当标准地行了一礼。对,我进了小夏的身。多数人正忙于侍候正在沐浴的那姑娘,慌乱之中,无人注意一个小宫女去了哪里。殿中那人独自坐着,手里握着杯半满的酒,不知在想些什么。“陛下,云珠姐姐沐浴时有些受了凉,恐怕还多需些时间暖一暖身子,还请陛下稍待……”他看也未朝我这里看一眼,仍托着酒杯,不甚在意地平静道:“既然病了,就歇着罢,不用过来了。”我呆了一呆。本来只是想拖延些时间,没想到直接不用她来了,正合我意呢。他饮下杯中酒,放下酒杯,又道:“还有,你明日跟她说,她可以回去了,以后也不用再过来。”……这是,不再宠幸她,要把人打入冷宫的意思?虽说一个宫女,也无所谓冷不冷的。莫非昨日那姑娘提了什么过分要求,惹怒了龙颜?我也并没听见呀。我有些茫然道:“这……若是云珠姐姐问起来,我该怎么和她说……”他瞥过来一眼,微有不悦之色,“没什么可说的。你向她传话便可。”我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他召不召见一个宫女,哪里还需跟人解释?自然会觉得不耐烦。我连忙应声请罪。却见他又自己斟了一杯酒,低声道:“镜花水月终有破碎的那一天。是时候结束这些荒唐之事了。”宫女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尽管事态有变,和我的初衷却并不矛盾。我没有退出去,反而盈盈走到他身边,浅浅一笑,“陛下,可是云珠姐姐侍候得不好么?”他又饮下一杯酒,终于转头来看我。我以最甜美的样子对他笑着,“陛下,自斟自饮有什么意思,不如让小夏来为您添酒?”他目光中有一瞬即逝的疑惑,却仍是静静看着我不说话,似是探寻着我的意图。我这么做其实有一定风险。一个侍女突然如此大胆,换做古板严厉些的皇帝,可能早就怒斥着赶出去了。幸好他虽然看上去微有不悦,但并未立时发作。他坐的这地方离床榻不远,我不动声色又走过去些,站在他与床榻之间、靠近床边的地方,手指伸向颈边的纽扣,含情脉脉道,“陛下,小夏仰慕您的威仪已久,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能够诉说。若是陛下觉得云珠姐姐服侍得不够好,何不让小夏来服侍您?小夏有信心能做得比她更好,小夏愿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陛下,望陛下成全。”小夏小夏,真是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拉下水!但我只是帮你把不敢说、不敢做的都说出来做出来而已,放心你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夫君不是残暴无道之人,他不会追究你的!我这番话深觉说得十分恰当又符合一个宫女的心境,唯一不足的地方也只有对不起这小夏了。不过搞不好,小夏因此机会蒙得圣宠,跃上高枝,开心还来不及呢。几句话间,我已将衣扣一溜解下,外衫自肩上滑落,里衣腰间系带一松,便敞开,露出绣着小花的粉色肚兜。接着我又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地反手伸入后腰,解开细带,唯一的遮挡就这么落下,少女白嫩柔美的胴体呈现在他眼前。或许还是因魂魄所在的这副身体并非自己真正肉身,借一借就要还回去的缘故,果断迅速地做出这些极其大胆出格之事,我也并没有几分羞耻之感,只是仍然觉得对不起这小夏罢了。他整个过程目不斜视看着我,到此时,眼光定定落在我脸上,忽然道:“你不是小夏。”我略微一僵。其实做好了被他发现的准备,只是美人当前,他怎能丝毫不为所动?“是你。”他更确定似的道,走过来坐在床沿,身体微向后靠在柱上,轻叹道,“这段时日你去了哪里?”顿了顿,平静地问,“扮成小夏的样子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我被他问住了。其实我的所为完全是一时愤慨冲动之下的结果,具体诱惑他得手后下一步要做什么,并没有仔细想过。或许是勾引他到手之后,在他正当迷恋时玩弄一把他的感情,又或许只是为了证明那宫女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到。可我没想到会在第一步的时候就出了问题。我静了片刻,并不介意地再次展开笑颜,“陛下,我有什么目的不是已坦承在您面前了吗?您看一眼就清楚了呀。”我挽了挽头发,往他那里又蹭过去些。他却瞥开视线,冷淡命令道:“把衣服穿上。”我的笑容凝在脸上,几乎是恨恨地道:“为什么?这小姑娘的身躯样貌,哪里比不上那个云珠?为什么只有她可以?还是说,因为她身体里的是我,所以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