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咏涵的脸“唰”地白了。
自从她住入陈家,她就想着为他们做点什么,例如洗个碗做个饭,只要陈健霖喜欢,她就开心。
可陈炙越还在继续:“我说,咱都多久没吃过新鲜的饭了?要不要换个‘厨师’啊,嗯?”
林挽低头,面不改色地从盘子里夹了块排骨到自己碗里。
陈健霖训斥他:“这讲的是什么话?好好吃饭,别多嘴!好好的一个家被你搞得鸡飞狗跳的!”
“家?”陈炙越似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抿唇讥笑,“这种地方也能算家?”
他的森林里没有鲜明的颜色,他寄居于血肉,只在崩溃时清醒。
家应该是温暖的,能包容他、接纳他的不足的。而不是天天充满杀机,明争暗斗的地盘。
这个别墅根本就不算是家。
“我不喜欢‘宫斗’,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啊。”陈炙越朝餐桌前的几人挥挥手,上了二楼的卧房。
林挽吃完,也跟着上去了。
陈健霖和朱咏涵的房间在一楼,林挽和陈炙越的卧室则在二楼。
两人房间挨得很近,一步路的距离。有时候,林挽真想要求陈健霖给自己换个房间,一楼或三楼都可以,只要别跟陈炙越一层楼就行。
住在这个煞星旁边都折寿。
而陈健霖美名其曰,这样能增进感情。
谁要跟他有感情?!
当初,她就听信了陈健霖的鬼话,满心欢喜地敲响了陈炙越房间的门,希望和他做朋友。
谁曾想,换来了个大比兜。
林挽越想越羞愤,恨不得杀了那时的自己。
回忆着过去,耳畔传来了陈健霖的声音:“小挽,这是你妈妈刚削好的水果,你和小陈一人一半。”
“谢谢叔叔。”林挽接过果盘,刻意与陈健霖保持着距离。
林挽端着果盘就往自己房间走。
“记得给小陈也分一半吃。那孩子晚上都没吃东西,这会儿该饿了。”陈健霖怕她介意,又道:“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这孩子打小就倔,我前妻刚去世,他肯定接受不了新的家庭成员,对你们就会带点攻击性。”
这难道是一点儿吗?
很明显,陈健霖并不知道陈炙越对她做过的混账事。
他只知道陈炙越不待见这对母女,有时会奚落她们。
仅此而已。
剩下的全部伤害,由林挽来承担。
世人夜间皆悲,好像身子陷入泥潭里,连向天伸手、爬出来的欲望都没有。
痛苦与敏感是荒芜人生中长满荆棘的红花。它们就像一块结了痂的伤口,一旦撕起便会连同周围的血肉一齐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