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已经没人。
他神色自若地收回目光,专注驾车。
“三哥,”木头看着窗外,欣赏这座南方小镇的夜色,说:“那是风雨桥。”
周锐回答:“嗯。”
木头来了兴致,问:“你听过这座风雨桥的传说吗?”
周锐抬眸,从后视镜里瞥了眼风雨桥模糊的镜影。
他说:“没有。”
木头立即娓娓说:“我听这里的导游说,这座桥原本叫合欢桥,是很老很老的桥。好像是有一男一女,两人相爱啦,却遭到族人反对。最后他们克服重重困难,坚决要在一起,就在桥上结了婚。镇子里的姑娘出嫁,都要从桥上经过,男人娶妻,也一定要在桥一头等姑娘过来。听说这样才能百年好合。”
他说:“每年有好多男男女女,要站在桥上往水里扔硬币。”
周锐握紧方向盘,有些心不在焉。
他继续往前行驶,风雨桥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车子停下后,找到了白天停留在这里的面包车。
周锐拿钥匙,开了面包车的车门,把车子里的东西搬出去,放越野车里装好。
木头搬出工具箱,打开面包车的车前盖,准备修理。
“哦呀,这车子太坏了,快报废了。”木头嚷。
周锐蹙眉,“能修好吗?”
木头摇头:“我尽量试吧。”他撑好车盖子,说:“这车烂成这样,卖了也不值钱。”
周锐脸色难看,这车子是租的。
他说:“先修好,修不好你明天把它拖到桐梓镇去。”
木头嘀咕几句,开始修车。
周锐点了根烟,把余绯留在车上的电脑手机还有平板收拾好。
那天她离开时,没有把这些东西拿走。
他含着烟狠抽了一口,吐出一团杂乱的烟絮。
“哥,”木头瞥着他,“你把余医生的东西找回来了?”
周锐说:“没有。”
木头叹气。
周锐凝眉。
木头在工具箱里找到扭力扳手,说:“哥,你帮我拿电筒照一下。”
周锐给他拿电筒,木头黑黢黢的一颗脑袋,几乎都埋进车前盖里了。
“三哥,以后余医生该怎么办?”木头问。
周锐吐出一口烟,声音有点冷,“什么怎么办?”
木头说:“她本来一个人好好的,现在被卷进案子里来了。我怕她有危险,担心她会受我们连累。”
周锐看远处,黑暗里,青山蛰伏,有风从山巅涌过来。
风吹得他手里的烟火星明灭。
半晌后,他说:“等她离开这里就好了。”
他说:“她跟我们不一样,她不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