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是谁呢到哪儿去找他呢”我喃喃地说,过细地观察着眼前的小伙子,我出来,这位的确显得比他年岁小,而且下巴似乎尖了一点。
眼前的小伙子望着我,爽朗地笑了,他右手敲着左手中的报纸说“到处都有他。他是我,是你,也是大家”
“对”旁边一位戴眼镜的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说“谁讲真话,谁追求真理,谁就是他”
另一位短发上别着环形发圈的女青年接口说“谁中国,谁要四化,谁就是他”
好几个人都要求我重述一下他说过的那些话,于是我说一句,便有人重复一句“从1840年以后,从1919年以来,从1921年以来,从1949年以来,中国老百姓争取的是什么什么我们争得的不能丢失去的必须夺没有的必须创”
“说得真好”
“发人深省”
我和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小伙子握别了,其他人也各自走散。我沿着长安街漫步了很久,阵阵微风拂过我发烫的面颊;我在广场的观礼台那儿读毕了真相,心情非常激动,但对文章里没有写到他,不免多少有些遗憾;我朝纪念碑那儿走去,在“四五”那晚他攀住的那根灯柱面前站住,伫望着我感到他的形象又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我耳边又响起了他那山呼海啸般的呼喊
是啊,我们争得的不能丢而一度我们却险些全丢了
是啊,我们失去的必须夺党中央带领着我们,已经夺回了多少还剩多少没有夺回
是啊,没有的必须创我们现在没有的是什么或者说,缺少的是什么我们该不该去迎接那崭新而必需的事物我们将怎样使中华民族的创造性发扬光大
回到家里,我再一次修整他那塑像。他显得越来越实在,越来越有光彩;我感到自己的灵魂,也被吸引着,就要融进他的塑像里去
公元一千九百七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二时半,我来到首都体育馆,出席英雄人物报告大会。他一定也来出席,他在哪儿在主席台上在普通听众之中在我身前,还是就在我的身旁
我仍然没有找到他。但是我在主席台一侧发现了小邓。趁报告还未正式开始,我走到他座位的侧面,招呼他“小邓可盼到这一天了,”我指指他胸前别着的大红花说,“多光荣”
谁知他微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对我说“戴着这花我真脸红。我那天在广场讲的那些话,牛奶啦,啤酒啦,境界其实不高。我现在在想,要不要四化的问题解决了,可对四化不能光有个朦朦胧胧的向往,得把四化究竟是什么弄个清楚,得真刀真枪地为四化作出贡献啊我希望,将来有那么一天,我能因为真的为实现四化立了功劳,戴上这大红花,那才真叫光荣呢”
几句话说得我心里直溅浪花。我一边回座位去,一边品味着他的话。说巧也不巧,在走道上,我迎面又碰见了编辑小唐。
“你也来啦”我俩同时打招呼说。
“你还在塑他的像吗”她问我。
我点点头,问她“你还在编诗抄吗”
她下巴一扬“早发稿啦我现在要搜集新的材料”
我指指主席台上那一片戴红花的英雄“是搜集他们跟斗争的事迹吧”
“不。”她容光焕发地说,“搜集他们现在、今后怎么为实现四化立新功的事迹和想法”
我心里的浪花一下子涌起老高。小邓和小唐都在朝前。他呢如果我找到他,他会怎么跟我说呢
我回到了座位上。报告会开始了。我听着发言,我的巴掌同几千个巴掌一样鼓得发红,我望着这群众的海洋,这革命感情的潮水,这真理的光海和历史的巨浪
陡然,我眼里像添了盏灯,心里像竖了面镜。积蓄已久的意念像透镜聚焦般汇成了灼热的思想
啊,我找到了他
我悟出来
他,就是人民。
他,就是科学。
他,就是民主。
人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义无反顾的奋勇前进。
马列主义、毛思想的科学真理,要战胜一切伪革命的谎言。
社会主义民主和随之而来的安定团结、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要战胜封建法西斯专政,要消灭分裂与混乱、愚昧与僵化。
开完会回到家里,我对塑像进行着最后的加工。塑像的主体是半截灯柱,我缩短了灯盏与他身躯的距离;他的形象是大半个身躯,斜攀在灯柱上,左手抱柱,右臂挥动着;他大睁着双眼,那里面燃烧着真理的火焰,充满了对祖国繁荣富强的渴求;他大张着嘴巴,满脸真诚,激昂地号召着;塑像的底座,我处理成许许多多只伸出的手,在努力托住他的身体有老人的手,有少年的手,有男人的手,有女人的手;有带老茧的体力劳动者的手,有比较纤细的脑力劳动者的手
我反复修饰着这座塑像。我心中充满了狂涛般的激情。我真想向全中国的好人高呼没有找到他的要找他已经找到他的要了解他、热他、习惯他我们要同他相依为命、永远也不能失去他
塑像已经完成,不日公开展出。
1978年11月24日夜匆草,,,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