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张郑氏母子道:
“老话说,武官打天下,文官治天下,你们也别总想着你家吃亏,过些年族里的孩子读书出息了,这都是帮衬。”
“是!”
张知言牙都要咬碎了,才吐出这一个字来,不然他说什么?
不相信族里的孩子是读书的料儿,还是将来不会给他做帮衬?他又不是他娘,城府浅的一句话就得罪了一大片的人。
张家善捋捋胡须,赞许:
“那就好!侄子大气!”
话音一转:
“咱们一家人不说外道话,我再多一句嘴,你们别嫌我说话难听。”
他郑重其事的道:
“我不赞成将新人记入族谱。”
张知言心里一沉。
忍不住看向旁的本家人,却见目光所到之处,那些人不是躲躲闪闪,就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一个帮腔的人都没有。
他心里止不住的往下沉。
张知言暗自寻思:
为什么呀?
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怎么都反水了,难道族里已是四房的一言堂了?
那他该怎么办?
这边窑洞里一面倒,旁边不远处的房里却很热闹。
姜氏这些天并不好过,她自从男人回来那天就被闭门思过了。
张知言亲自指派了两个丫头盯着她,门口也有人看着。
别说找婆婆张郑氏求情,日常见见儿子了,就是吃饭洗漱也不例外。
唯有出恭,要不是怕房里味儿不好闻,也不会让她出去上茅房,就这样都有人随时跟着,以防跟旁人接话。
这不,姜母带着儿媳等人想进她屋里,却还被门口站着的婆子拦住了。
一番通禀后,两个丫头小声的警告了姜氏一番方退出来,然后才让姜家的女人们进去。
一进门,憋着一肚子火儿的姜母就忍不住抱怨:
“你说你这死丫头,当年让你改嫁你死活不愿意,如今咋样?要听俺的那还有如今这些破事?”
姜大嫂也接话:
“是啊,妹子,你说你也太不懂事了,妹夫做官这种大事你不说亲自回门来说一声吧,派个人告知一下也好啊?都用上丫头了,可你……”
姜二嫂也不甘其后:
“哎!你是不是还记恨俺们让你改嫁?这可冤枉死俺们了,那会儿俺们也是好意,不想让你一个女人自个孤零零的过不是?谁家的女儿谁不心疼?就你婆婆,她巴不得你给他儿子守着呢。”
话说以前姜氏真是不想跟娘家人来往。
她虽是家中的独女,可父母重男轻女,若两个哥哥娇生惯养,那到她这里就是吃糠咽菜还不饱。
这原本没啥,毕竟乡下人穷,自然紧着看重的人,别人家也这样,没啥可抱怨的。
但她嫁人了。
老话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都是别人家的人了?那娘家咋还让她‘孝敬’?哥哥嫂嫂们干啥呢?白得了娘家的房子钱财不成?
尤其公公、男人离家后,她带着儿子过得多难啊?娘家人不帮衬一把不说,还尽想着来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