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一切来,她只觉得七窍生烟,浑身冒火。
什么里子面子都是浮云。
她嘴里恶狠狠的说着:
“儿女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俺自己的孩儿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三个赔钱货不是在那吗?老头子也没不让俺打骂媳妇孙子呀。”
身体同时也冲出屋门。
与此同时,正好斜对面的窑洞里也跑出来一个人,他边跑边叫:“奶,奶?你在哪儿?金宝饿了,金宝要吃饭。……”
这本来挺平常的一件事,也是赶巧了,正好遇到此刻。
不说吃饭还好,一说吃饭可捅了张杨氏的心窝子了。
她气极失智,也不管对面人是谁,便高声咒骂:“吃,吃,就长着吃的迷糊眼。你个缺德败兴的玩意儿,咋不吃死你个短命夭折鬼?”
当然,这句话也有指桑骂槐之意。
斜对面的人被她骂得吓了一大跳,再抬头看见她那张疯狂狰狞的脸,不由得吓得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往后退。
一不小心,脚被绊了一下。只听“啊,通”的两声响,他已经仰头朝后栽了下去,头重重的磕在墙角放着、休息用的石头角上,鲜血马上流了出来,很快染湿头发。
“啊!”
“哎呀!”
“俺不是故意的,不是俺……”
“奶的金宝呀!”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原来除了张杨氏、刘二女妯娌,还有斜对面那人的祖母也来了。
得了,大家伙儿全聚在一起了。
先说刘二女妯娌,时间倒回去:她们立完规矩出门,回到厨房。小姑子张贵英正坐在方凳子上,左右张望。
这也是学的规矩之一,贵人做高位嘛!所以,张贵英不管在哪儿,从来是有多高坐多高,就像在这厨房,明明有板凳,她非得做方凳。
这厨房可没方凳。
刘二女心想:“谁搬?”
她往一边看了看,结果不言而喻——儿子张伯书低着头立在墙角呢。
看见她们,张贵英不耐烦地说道:“终于来了,饿气我了”
话一出口,想起来她娘的教导“说话不能带死、病这些晦气字”,又心虚的补充了一句:“恶昏我了,可算好了,我先回屋了。”
脚上迈着特意学来的小碎步,一摆一摇地自己回屋了。
“就知道会这样!”妯娌二人同时想道,她们默契地互看一眼,相视一笑。
待妯娌俩给张贵英送了饭菜。
终于能吃饭了!
刘二女拿出碗盛饭,锅里本来就不多的粥经过几轮舀盛更少了。而且,都不能称为粥了改叫水才是。
刘二女先给宋氏盛了大半碗粥,再给儿子盛了半碗,轮到自己了,只有一点锅底了。
宋氏也看见了,她嘴里谦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