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想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她主动给他闻行不行?
“乔贵人这是作什么?”蹙眉,齐毓玠放下手中折子,眼梢饶有兴致地挑起,仿佛有些觉得可笑,嘴角已经开始微微上扬,“朕不想嗅了,觉得累。乔贵人你自己嗅嗅,没味儿了就去剥荔枝吧,朕突然有些口渴,你动作利索些可好?”
讪讪收回半空中的双手,乔亦柔心中憋了句“算你狠”,然后福了福身子,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方才嫔妾闻了,没味儿了。”
“唔,那便去剥着吧。”他头也未抬道。
“是。”乔亦柔狠狠攥紧双手,僵硬转身,朝那大盘挂绿走去。
终于正式开始剥荔枝了。
看着满大盘水灵灵的荔枝,乔亦柔觉得她要是能立马吃上几个,心情肯定就能瞬间被治愈了。
然而——
他给猫都不给她。
剥开壳儿,乔亦柔在心内叹一声气。
她将洁白无瑕的果肉搁在白色碟子里,丢掉剩余的半边壳,刚拿起第二颗,便听身后赫然传来一声着急的声音,“乔贵人,且慢,你洗手了么?”
乔亦柔吓得震了震,险些把手里的荔枝给扔了,她茫然转头,懵道,“嫔妾不才洗了么?”
“非也非也。”齐毓玠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痛心疾首模样,他放下折子,苦口婆心道,“乔贵人,你虽净了手,但方才又触碰到了荔枝外壳,这怎么能行呢?而且第一颗挂绿的核儿你都没给朕去掉,朕堂堂九五之尊,吃个荔枝还要自己吐核儿?岂不荒唐?”
我的天。
你自己吃个饭不自己咀嚼啊?
你自己吃个饭不自己咽下去啊?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你可要怎么活下去啊我的陛下?
乔亦柔觉得这会儿她若走上前把他拎起来从窗户扔出去一定是为民除害,她不怕摔他,就怕摔不死他。
“乔贵人,朕胃挺金贵的,经不起折腾,你呢就剥一颗挂绿净一次手,剥一次再净一次,再剥一次再净一次。”齐毓玠冲她微微一笑,煞是俊逸非凡,“听明白了?”
她切齿着点了点头,转身将手泡入清水中。
“哦还有,去核儿时别用手,找李久取只没用过的小剪刀,用之轻轻将果肉剪开一条缝儿,再拿起勺子把核儿从果肉中挑出来即可,切记途中不要伤到果肉,以免影响口感与美感,乔贵人,可听明白了?”
“回陛下,嫔妾明白。”
“明白就好,朕晓得你是个聪明伶俐的,才不是那等不可雕的朽木呢!”齐毓玠眸中笑意更甚,他放下方才批阅好的奏折,又拿起一本,仿若很认真的模样。
乔亦柔心中冷笑一记。
整个人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但不能暴,她应该多想想美好的事情。
譬如这挂绿,她就不信他能把这一满盘都吃下去,今日他给她的耻辱她都要用挂绿来治愈,她非得吃到它们不可。
如此想着,乔亦柔麻木地找李久寻来了剪刀与勺子,按照狗皇帝的说法一颗颗给他弄好,她一边弄一边诅咒,待会儿噎不死他,噎不死他……
书桌后,齐毓玠用折子遮挡大半张脸,漆黑眸子里藏着得逞的笑意。
他愉悦地望着她憋屈的样子,感觉天都更蓝了,为什么今儿天这么蓝呢?
呵,谁叫她一会儿说他蠢皇帝一会儿又说狗皇帝,不让她吃点教训,她真当他是一颗长得脆生生的空心大萝卜是不是?
想到空心大萝卜就好气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