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伤了痛了他总咬牙硬撑着,坚持着什么所谓的男儿尊严,可狗屁尊严有用么?在神力无穷的乔贵人面前,他早没了这垃圾玩意儿。
唤来李久,追问了句送去礼部加盖玺印的圣旨,得知流程已走完之后,齐毓玠低眉想了想,“带上户部准备的封妃赏赐,巳时去景仁宫宣旨。”
“是,陛下。”李久躬身应下,眉梢透着喜意,这在他看来,就是陛下率先向乔贵人,啊不,以后要可要唤她一声贤妃娘娘了呢!在他看来,此乃陛下向娘娘投降的意思,尽管二人吵了闹了陛下也没动过收回成命的念头,反而趁此让他巴巴去景仁宫宣旨,这若都不是讨好献媚他李久以后倒起来念,叫久李……
齐毓玠:“……”
他掀起眼皮睨向李久,心中陡然一个“咯噔”。
这破玩意儿居然毫无征兆的回来了,他能听见他们的腹诽了。蹙眉思忖,齐毓玠不解,当年这病确实来得稀奇,他曾经忐忑质疑过,亦曾拐弯抹角问过太医,但所有人都摇头哂笑,表示闻所未闻。那么,此时这古怪中更古怪的状况又算什么?
“陛下,奴才先行下去筹备着。”
“等等。”暂停思索,齐毓玠轻咳一声,面色有点点尴尬,“你觉得朕现在身体怎么样?”
李久愣住,他确实蒙圈了,不懂陛下为何突然问这样的话。
“照实说,看到什么说什么!”
“陛下……”李久一个头顷刻两个大,他飞快觑了眼正定定盯着他瞧的陛下,小心翼翼道,“陛下昨夜是否未歇好?奴才瞧您气色不佳,有些疲惫。”
“昨晚郎御医过来给朕换药时,是不是说朕伤口龟裂了?纱布上都是血。还有朕完全没有胃口,大概是残留在体内的毒素出了点问题,头晕无力,喉咙口总是犯恶心!像随时随地要晕厥的样子!”
李久大惊失色,刚要急急去请诸位御医,却蓦地察觉哪里似乎不对,陛下他……
知他已猜到了些微,齐毓玠别过视线,耳根泛红,“若是有人问你朕的伤势如何,你知道该怎么答了?”
李久心底登时起了一大片涟漪,啧啧啧啧啧!陛下他真是……李久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老奸巨猾还没脸没皮,亏他想得出来,关键一般人哪怕想得出来,也压根不屑用这种方式?好吧,陛下真勇士,他看好他一举成功拿下娘娘哦!
“是,奴才省得。”李久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行,那你下去备着。”齐毓玠挥了挥手,待他即将迈出门槛之时,霍然焦切道,“等等。”
李久按捺下疑问,立即规规矩矩转身静待陛下吩咐。
齐毓玠眸中一深,愈加窘迫道,“若待会儿无人问起朕……”
哈哈哈哈哈笑死他了!
李久努力绷住面部神情,内心狂笑不止。
陛下他真是太可爱了,怎么一遇到娘娘,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笑柄呢?
乔贵人这个人,李久自问还是有一丢丢了解的,她哪怕心底并不在乎,面儿上亦会敷衍着问一句,算是走个过场。这种人性情偏淡,防备意识强,不愿意招惹麻烦。
“回陛下,奴才明白。”李久笃定回道,他懂的,陛下这意思很简单,待会哪怕娘娘真连个过场都不愿意走了,那他也会巴巴的把这些话加工后念叨一番的,绝不辜负陛下抛却男儿自尊的大牺牲。
齐毓玠默。天知道,这种时候,他根本就不想读懂他们的真实想法,委实太过考验他的脸皮厚度……
巳时一刻。
李久捧着圣旨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行去景仁宫,沿路引来小宫女小太监们纷纷侧目。
他们都猜出了圣意,只好奇着陛下究竟会加封乔贵人什么位份呢?这贵人上头还有才人昭仪婕妤,然后才是嫔与妃。如今宫中最高的是丽妃娘娘,乔贵人虽立了功,又深得陛下恩宠,但不能够直接越至妃位吧……
关于封妃消息,朝臣已听到风声。而丽妃唐钰儿乃左相之女,便也提前知道了早晚会有这么件事儿。不过以她为主的这帮妃嫔最近可老实了,她们哪怕心中存着鄙夷不屑,却不敢明面放肆。元嫔急着抱乔贵人大腿谄媚讨点好处,唐钰儿则是眼不见为净,另两位因性子之故,安静淡然些。
远远听见动静,乔亦柔这边的小太监打探一番后,飞也似地奔了回来,他顾不上歇口气,捉住院子里杏春的手就上气不接下气的狂笑道,“好姐姐,好姐姐你、你……”
杏春被周围一帮宫女儿们的笑声闹了个红脸,她又恼又好笑,“你什么呀?你倒是说呀!”